周六中午, 保衛科那邊又過來給沈愛立送了兩封信。沈愛立接過來一看,一封是樊鐸勻的,一封是陳紀延的, 後麵那一封估計是關於她先前問季澤修的事。
將樊鐸勻的信拆開, 發現裡麵竟然還有兩張相片,先把信看了,信上先就梳棉機的事安慰了她,“科研本來就是一條難走的路,失敗是在所難免的,如果願意放心思在上麵, 成功也是指日可待的,期待小沈同誌將來的成績。”
然後提到了她救小驄的事, “小沈同誌一如既往的勇敢, 但是我私心的希望下次遇到危險,你能夠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再去幫助彆人。葉驍華同誌知道了這件事, 肯定也會特彆意外,可能你們注定了就是會成為比較好的朋友。”
沈愛立將最後一句反複看了一遍,覺得這人竟然能寫出這句, 可真不容易,先前在申城的時候, 她要去找葉驍華, 他還非厚著臉皮跟著。
沈愛立壓根不知道, 在送她回漢城的車站上,樊鐸勻和葉驍華握手言和,成為了互留通信地址的熟悉的陌生人!
樊鐸勻還在信裡提及,或許他姐姐樊多美最近會給她寄信, 讓她按照自己意願來處理就行。
信的最後一段是:“隨信附上相片兩張,請小沈同誌也早些將相片寄過來。盼望深切!”
落款是“愛立同誌的多雲”!
沈愛立笑死,他這稱呼倒變換的快,將信折好,才將相片拿起來看。
一張一寸的類似證件照的小相,一張是在輪船上的相片,海風將他的白襯衫都吹鼓了起來,和他平時的穩重不是很相合,倒有點年輕人的肆意灑脫勁,背景是海鷗和無垠的大海,看著就很涼快。
照片倒是和本人一樣好看,沈愛立忍不住用手在他眉毛上劃劃,又劃到耳朵,想到這個人真得是她對象了,都覺得像做夢一樣。
餘鐘琪正過來找她說維修保全興趣小組的事,見她在工位上不知道看什麼,探過身子來一看,不由驚呼出聲:“哎呦,是樊鐸勻寄相片來了啊!快給我看看!”
說著,也不等愛立同意,就搶了過來,“這張可真好看,哎呀,我們愛立同誌真是太幸福了,真得摘到了這顆星星。”完全忘記了自己是有正事,過來找愛立的。
路過的王恂正端著茶杯,笑道:“哦,沈同誌有對象了嗎?”
鐘琪一下子懊惱嘴快,抱歉地看向愛立,就見愛立不以為意地笑道:“是,這次去申城出差,鐘琪也見過。”
王恂見她大大方方承認,也好意思進一步八卦,湊過來看了一眼照片,“呦嗬,這同誌長得可不醜,怪不得鐘琪這麼誇。”
科室裡的同事聽她們聊天,都紛紛過來看了兩眼,年紀最長的梁婭笑道:“我們愛立真是好福氣,這長相在我們廠裡可難找到一個。”
和王恂同期的許如海也附和道:“祝賀,祝賀,是在哪個單位上班啊?”
沈愛立笑道:“在羊城的華南工業局,最近被派到海南去待兩年。”
王恂微微皺眉道:“這可有些距離。”
鐘琪給他踢了一腳,低聲道:“彆給人潑冷水。”
沈愛立也聽到了,笑道:“沒事,先處著吧,說不定以後政策變動,能調回來呢!”
梁婭問道:“也是我們這的人嗎?”
“嗯,和我是中學同學,這次去申城出差,剛好又遇到了。”沈愛立倒不覺得需要瞞著什麼,她家樊鐸勻又好看又能乾,就該大大方方地拿出來展示,告訴大家,看,這麼優秀的男同誌是我對象了!
沈愛立單純地以為,她隻是向大家分享自己的喜悅,卻不知道,這一舉動,無形中消弭了先前關於她對象逃到港城的傳聞。
等序瑜從同事們口裡聽到愛立談戀愛的事,還想著大家果然愛聽八卦,這消息傳播的還挺快!不由想到,她和季澤修的事,一旦定了下來,可能也會為大家添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
就是小李那邊……
正想著,簡以朵跑過來和她道:“你口風真緊,半句沒聽你提起沈愛立談對象的事,聽說人還好看的很!”
序瑜笑道:“是,鐘琪也說好看,搞得你們都見過一樣。”
簡以朵道:“我沒見過,鐘琪見過啊,說愛立同誌一開始就對人有好感,後來發現是中學同學,真是無巧不成書啊。以前大家還說她對象逃到港城去了呢!”望了一眼序瑜道:“這事當時傳得還像模像樣的,沒想到人對象就是在羊城那邊工作啊!”
序瑜眼睛微動,挑了挑眉,接話道:“大家傳得這麼離譜啊,愛立這人熱心腸的很,之前那個是我們同學來著,關心幫助一些也是有的,她對象可是被分配到羊城那邊工業局的,正經的好單位呢!”
簡以朵見她願意開口聊,又問道:“家裡是做什麼的啊?”
序瑜笑道:“軍人家庭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她想著,愛立這回還真是歪打正著,魏正的事,大概能徹底消除影響了。這個對象來的還挺及時,本來她還擔心過兩天的轉正支部大會上,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來著。
沒過兩天,食堂裡王元莉正在擦著桌子,就聽清棉車間兩個女工談道:“沈主任最近可是廠裡的紅人。又是四月十佳好人好事榜第一名,又是搞機器保全維修興趣小組,破例提前半年升為助理工程師,還將林青楠損害集體利益的行為抓了個現行。”
“可不是嗎,感覺讀個大學真好,我看著,都覺得沈主任很有前途!就是我自己沒這個腦子,讀書讀不進去。”
王元莉低著頭心裡一陣苦澀,她倒是讀了大學,正經拿了學位的,現在還不如廠裡車間裡的女工。
從申城回來後,她走的都是下坡路,先是被秦綿綿攀扯,被定性為黑分子。後來走投無路,又上了張柏年的賊船,想到張家父母不情不願地同意她進門的事,心裡就一陣煩躁。
如果沒有遇到這些糟心事,她怎麼可能會嫁給張柏年?她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秦綿綿會攀扯她,不然隻要公安不介入,她不一定會被定性為黑分子,最多隻是被辭退。
她有技術,辭退還可以重新找個工廠買份工作,進去當技術員,也是綽綽有餘的事。可是一旦背上黑分子的身份,前途和她徹底沒有關係了。
而反觀沈愛立,倒像是忽然撞上大運了一樣。
一開始說話的女工又道:“我還聽說,沈主任最近處了一個對象,大家都說人長得特彆好看,就是離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