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沒來得及吃,徐容川抱著徐旦急匆匆趕回六倉。六倉是整個盤古人最少的倉隊,隻有愛麗絲和幾個倉管人員住在盤古內部。下班時間門,他們湊了一個麻將桌,正在一邊嗑瓜子一邊搓麻將。

見隊長急忙趕回來,愛麗絲毫無危機感,好奇地問:“剛才的警報是演習嗎?好久沒有演習了,都沒提前通知我們。”

徐容川氣不打一處來,在他們四個背上挨個給了一巴掌:“我還是管你們太少,哪天要是異化物暴動,你們是不是還以為在表演節目?!”

愛麗絲呆了兩秒,手裡的瓜子掉在地上,小臉一下煞白:“真、真、真的警報啊?異化物暴動了?!”

徐容川問:“S級警報對應辦法是什麼?”

愛麗絲旁邊的倉管同事磕磕巴巴:“聽到警報後,兩分鐘內將所有封印倉等級提升到最高,如果是內部暴動,視情況啟動銷毀,如果危機來自外界,所有人退居封印倉內,等待撤離的指令。”

徐容川深吸一口氣:“警報都響了十分鐘了,還不快去?!”

四人終於回過神,麻將也來不及收拾,拔腿就往封印倉跑。徐容川看著滿桌的瓜子殼,腦殼也跟著一起痛。

盤古已經太久沒有經曆過這種狀況了。

徐旦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因為消化異核的原因,困得兩個眼皮都在打架,夢遊般地問:“哥哥,發生了什麼?”

還有一個最大的麻煩在他懷裡。

徐旦既可以算異化物,又可以算員工,徐容川看著他的小肉臉,沉默幾秒,聲音柔和下來,道:“徐旦,你和愛麗絲姐姐在封印倉裡待一段時間門,如果聽到撤離的指令,跟著愛麗絲一起離開這裡,好嗎?”

徐旦迷糊的眼睛慢慢睜大。

“乖,”徐容川拍拍他的頭,“要聽話。”

徐旦瞪著哥哥,氣得眼睛和瞳孔一起變圓,斬釘截鐵地說:“我不要走。”

徐容川:“……”

絞儘腦汁還想怎麼說服滿月小怪物,徐旦已經從他懷裡跳了下來,仰頭很認真地看著徐容川,語氣鄭重:“哥哥,我會保護你。”

徐容川一愣。

徐旦清澈的淡琥珀色瞳孔裡,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也隻映出了他的倒影,好像那個影子就是他所關心的全部。

徐容川忍不住笑了。

並不是嘲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有所觸動的笑。上一次聽到類似的話是什麼時候?……他記不清了,也許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倒是他,以前經常說給彆人聽,說給弱不經風的弟弟徐望海,說給從事盤古科研工作的爸媽,說給第一次出任務時的隊友……

卻從未成功履行自己的承諾。

徐容川的手掌落在徐旦頭頂,他不再抱徐旦,而是半蹲下.身,與他平視。

“你要保護我?”他反問。

徐旦用力點頭,小臉嚴肅板著,重複:“我會保護哥哥,無論發生什麼。”

徐容川:“哪怕我們相識不過一個月,我見麵就轟掉了你的腦袋,曾堅持要把你毀滅?哪怕我第一次帶你出任務,卻沒有儘到隊長的職責,麵對混沌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徐旦的眼睛在他的話語裡慢慢變得濕潤。他像是受了什麼委屈,手臂因為著急不自覺變成了觸手,用力纏著徐容川的手腕,那裡還殘留著那道淺淺的疤痕。

他說:“可是哥哥愛我啊!哥哥給我做飯,渾身是傷地帶我逃跑,還割傷了自己的手腕,還喂我吃蘋果皮!哥哥明明愛我。”

徐容川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也愛哥哥,”徐旦生怕他不明白,急忙又補充,“我會保護你,我一定可以。再給我一點點時間門,不要把我送走……”

徐旦哭了。

徐容川望著那張被眼淚打濕的臉,不知為何,手指竟有點發抖。他挪開視線,盯著地麵發了兩秒鐘的呆,然後輕輕歎氣,拿袖子擦掉徐旦的眼淚:“還需要多少異核才能恢複?”

徐旦還沉浸在哥哥要送走他的悲傷裡,沒跟上他的腦回路,自顧自哭了半響。

徐容川捏住他一邊的臉,徐旦止住哭聲,一頓一頓地回答:“差不多了,還需要消化一下。”

傻乎乎的小怪物。徐容川露出笑,揉了揉他的頭發。

“你去房間門把異核消化完,我不送你走。”徐容川說,“你和夏姐,是我唯一的兩個外勤隊員,我會把後背留給你們。”

徐旦的臉雨過天晴,撲進哥哥的懷裡:“好!”

徐旦回房間門睡覺消化,徐容川找到注射器,從體內抽了五百毫升血,裝進奶瓶裡。徐旦剛剛哭過,一沾床就呼呼大睡,奶瓶湊到嘴邊,他夢裡聞到香味,迷迷糊糊地抱住瓶子,下意識大口吮.吸。

好甜……

一定是在做夢吧……

徐容川站床邊看了一會,勾起嘴角。

他帶上門,準備去一樓領取特殊時期發放的管製武器,出門正遇到蘇冬夏拎著火箭筒進來:“愛麗絲呢?”

“在封印倉,”徐容川道,“領到限製武器了嗎?”

蘇冬夏提起她的火箭筒:“機械異核加強武器,威力翻倍,可以一炮轟掉整個三層建築物,負麵效果還算能接受:使用超過三次身體會逐漸機械化,變得僵硬,使用五次將徹底轉化為沒有自主意識的機械人。”

說著,她看向麻將桌,愛麗絲的特製墨鏡忘在桌子上。她皺起眉,嘖了一聲,抱怨道:“都成年了還這麼丟三落四!”

“封印倉一旦啟動,八小時內無法再開啟。”徐容川也皺了皺眉,笑了。

並不是嘲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有所觸動的笑。上一次聽到類似的話是什麼時候?……他記不清了,也許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倒是他,以前經常說給彆人聽,說給弱不經風的弟弟徐望海,說給從事盤古科研工作的爸媽,說給第一次出任務時的隊友……

卻從未成功履行自己的承諾。

徐容川的手掌落在徐旦頭頂,他不再抱徐旦,而是半蹲下.身,與他平視。

“你要保護我?”他反問。

徐旦用力點頭,小臉嚴肅板著,重複:“我會保護哥哥,無論發生什麼。”

徐容川:“哪怕我們相識不過一個月,我見麵就轟掉了你的腦袋,曾堅持要把你毀滅?哪怕我第一次帶你出任務,卻沒有儘到隊長的職責,麵對混沌甚至連還手之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