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安靜的幾乎都隻能夠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剛剛還開開心心寒暄的眾人此時麵麵相覷, 說不出一句話來。

鬱宴幾乎是有點懊悔的皺了下眉,他光知道鬱宴可能並沒有死, 而是直接逃走了, 但是無論怎麼樣他都想不到逃出去的鬱禮竟然在沒有米歇爾,沒有夏洛克伯爵的幫助下,還是去見到了鬱金香公爵。

甚至還被鬱金香公爵大張旗鼓的帶回了家。

想起鬱禮回到家以後, 可能會在公爵夫人的身上發生的事情,鬱宴就忍不住滿眼都是戾氣。

他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 快速的走到公爵夫人的麵前。

公爵夫人慣常很是張揚美麗得體的臉現在看起來有一點脆弱的蒼白,似乎是很不敢置信這個人口中說的話,但是在看見鬱宴的時候, 公爵夫人快速的收斂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白皙的手指伸出去似乎是想要安慰鬱宴,卻又中途停在原地, 不知道要如何說話。

如果說之前公爵夫人有多期望鬱金香公爵回來的消息, 那現在肯定就有多麼的難過, 因為之前她所設想的那些鬱金香公爵回來陪鬱宴度過一個完美的洗禮宴的事情全部都泡湯了。

鬱宴主動的上前,搭住了公爵夫人的手, 他輕聲的說:“母親, 你沒事吧?”

在接觸到鬱宴的手的時候, 公爵夫人好似那一瞬間就擁有了無限的勇氣, 她看著鬱宴,彎了下漂亮的眼睛。

公爵夫人是一個時常很淩厲的人, 但是笑起來卻出奇的溫暖而又讓人向往。

鬱宴很喜歡看著公爵夫人笑起來的樣子,此時卻希望公爵夫人能夠憤怒一點, 再憤怒一點, 不要做出這麼一副溫柔的微笑的樣子來寬慰他。

公爵夫人拍了下鬱宴的手:“我沒事, 我好的很。“

在說完了這句話以後, 公爵夫人那少見的,罕有的那一點點失態就全部的被公爵夫人從容的收了回去。

公爵夫人揮了下手,貼身侍女抬手給她遞上了新的羽扇,而地上的那柄羽扇直接就被收了起來,除了垃圾場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容身地。

公爵夫人捏著新的羽扇有點抱歉的看著科洛蒂伯爵:“真是失禮,竟然在您的麵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科洛蒂伯爵看著公爵夫人。

科洛蒂伯爵隻是對公爵夫人說:“我早就跟你說過,鬱金香公爵並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可是你卻不願意相信,現在事實已經擺在了你的麵前,你還不願意相信嗎?“

鬱宴看科洛蒂伯爵看公爵夫人很久還以為身為鬱金香公爵的朋友,他會對著公爵夫人說什麼隻不過是一個私生子罷了,你根本不需要在意的話之類的話,已經提早開始生氣了,卻沒有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這麼一段話。

……?

鬱宴有點迷茫,科洛蒂伯爵,你的定位是不是錯了?

說好的鬱金香公爵的朋友呢,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母親說話啊?

搞得好像你一下秒就要對鬱金香公爵拳打腳踢一樣。

公爵夫人以羽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美眸有點落寞的垂落下來:“現在相不相信,還由得了我說不說麼?”

鬱金香公爵大張旗鼓的帶著他的私生子回來的事情,現在隻怕整個艾德裡尼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尤其是長老會的那群人,之前公爵夫人那麼落了他們的麵子,現在指不定想要怎麼看公爵夫人的笑話呢,公爵夫人的麵子都被鬱金香公爵給丟光了。

科洛蒂伯爵卻是有點生氣,他朝著外麵怒氣衝衝的走了過去。

走之前路過公爵夫人的身邊的時候,科洛蒂伯爵低聲道:“算數的。”

鬱宴

下意識覺得公爵夫人跟科洛蒂伯爵之前可能是有點什麼的,否則為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氣場如此的奇怪,不……

應該是說科洛蒂伯爵對公爵夫人有點什麼,因為在科洛蒂伯爵走了以後,公爵夫人就放下了羽扇,一張漂亮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公爵夫人看向鬱宴,她又想要笑。

但是在她笑之前,鬱宴就已經率先開口:“母親如果你不想笑的話,其實也可以不笑的。“

公爵夫人垂下眼眸,看著鬱宴,她輕聲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在你洗禮宴的風口上竟然會把人帶回來,我確實不是很想笑。“

這還是公爵夫人第一次跟鬱宴解剖自己的內心,哪怕她的語氣清清淡淡的,但是鬱宴卻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抓緊起來了。

公爵夫人怎麼可能不難過呢?她花了這麼多時間去等待去愛的人竟然對著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公爵夫人,你白等了,你看錯人了,連帶著你的孩子也要因此而付出代價。

鬱宴知道公爵夫人到底有多在乎他,他下意識的想要跟公爵夫人解釋:“母親,其實我並不是很在意他是不是……“

公爵夫人搭住了他的手腕,漂亮的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冷漠:“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你不在意這件事情,我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麼的折辱我們兩個。“

“凡多姆。“公爵夫人的聲音都硬了起來,”你在這等我,就不需要跟我一起出去了。“

說完以後,公爵夫人徑直的從玫瑰花廳走了出去。

從前的時候,公爵夫人的禮儀從來都是做的最好的,身姿筆挺,走路柔美,裙擺都不會輕易的擁有一絲褶皺,就好像是在這個玫瑰花廳裡生長著的,最美的一朵玫瑰。

而這一次,鬱宴看著公爵夫人鏗鏘有力的背影,突兀的感覺,公爵夫人從來都不是什麼適合觀賞的玫瑰,她隨時都可以離開這座玫瑰鑄就的牢籠,成為屬於她自己的勇士。

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鬱宴看著公爵夫人的背影,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是看見了一柄出鞘的劍。

鬱宴在玫瑰花廳呆了一會兒,實在是呆不住。

公爵夫人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誰又知道如果真的遇見鬱金香公爵的時候,公爵夫人會不會還是被他傷害到,還有跟在鬱金香公爵身邊的那個少年——

鬱宴幾乎是百分百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鬱禮。

但是剛剛來報的侍者卻跟他們說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當時夏洛克伯爵跟鬱禮一起被關押在他們這邊的院子裡的時候,公爵夫人肯定已經讓公爵府的所有人都記住了他們兩個的長相,侍者不認識鬱禮的臉的可能是極其低的。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鬱禮他甚至連長相都換了。

鬱宴想到這個可能就感覺到很可怕,就好像是他明明已經錯過了所有的劇情,把劇情從一個極端推到了另外一個極端了,但是還是沒有辦法阻止劇情的洪流的前進,對方還是硬生生的把早就已經錯位的劇情給搬了回去。

他忍不住的收緊了手指,正準備側過頭去跟001交涉的時候,突然間看見約翰森從外麵趕了過來。

在看見鬱宴的時候,約翰森原本還有點冷硬的臉上不自覺的蔓延起了溫柔的微笑,他快步走到鬱宴的身邊,看見鬱宴收緊的手指,皺了下眉。

“殿下,您的指甲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修剪過了,請不要這麼用力的握緊,否則很容易傷害到自己的。“

約翰森比鬱宴高一個頭,鬱宴看著約翰森不滿的眼神,急匆匆的鬆開手照做,卻沒顧及自己,隻是問道:“好,我之後不會這麼做了,約翰森,你快告訴我,前麵現在怎麼樣了?“

約翰森無奈的看著鬱宴。

每次他感覺他的殿下長大的時候,他的殿下都可以給他一個殿下仍然需要彆人照顧的形象。

約翰森說:“好,殿下您不要著急,我給你慢慢講。“

看著約翰森從容的態度,鬱宴原本焦急的內心也漸漸的平複了下來。

如果硬要說擔心公爵夫人的話,從小被公爵夫人撫養長大的約翰森對公爵夫人的擔心是絕對不會遜色於鬱宴的,既然約翰森都表現的那麼從容,那麼代表,確實可能沒有出現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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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的排場擺的很大,帶回來的很多將領都簇擁著那個少年,說那個少年時他們在回來的途中認識的,那個時候公爵大人被魔物襲擊,牧師說已經沒有辦法救治了,那個少年卻說他有辦法可以治療公爵大人,最後還真的被那個少年給治好了。“

“?“鬱宴麵無表情的說,”所以說,公爵他對那個少年心生好感當即就決定認他當自己的孩子是嗎?“

約翰森搖了下頭:“是在後續的相處之中,公爵發現那個少年的母親是他在少年時候的戀人,那個時候他因為要去出征,所以說把戀人留在了王都內,但是等公爵從戰場回來的時候,卻已經再也找不到那個戀人了,他以為是戀人把他忘記了,卻沒有想到是那個女孩發現自己懷孕了,而女孩的父母並不希望女孩生下孩子,所以那個女孩才離開了,而那個少年……“

“就是那個女孩的孩子,也就是公爵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