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貪生怕死豬隊友(三)(1 / 1)

堂內頓時起了一陣冷風,宋重驀然間看向不遠處的棺材,眼神幽深,眉頭微蹙。一個不留神,懷中人直接跳了下來,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外頭霧氣漸濃,裴崢正在門口的位置,一伸手就沒拉住。

臉色一變,“薑念!”

糟了。

宋重也沒空再繼續在這裡打量,隻用餘光才掃了眼堂內的布置——簡單,卻很精致,的確是一副選陰婚的架勢。

他走到棺材前,咬破一點手指,在棺材頭的位置點了七顆血糯,均衡地擺成六角星形狀,中心還點著一枚。

“無心之失,還請諒解。”

“安息吧。”

說完,朝著門口追去。

慢追了十幾秒,宋重還以為時霧會跑遠了。沒想到一出門,裴崢已經拉住了他,時霧靠著冷冰冰的牆壁站著,還在發脾氣。

“你拽我乾什麼。”

“我是不想你亂跑。”

“哦,你關心我啊。”

裴崢愣了愣,“我是不想你給大家添麻煩。”

時霧臉色難看起來,眼看著這少爺脾氣就要發作。宋重打著手電筒過來,他對這對小情侶吵架沒什麼要插手的意思,反而對外麵那團濃霧很是在意。

“跟緊點啊,彆等會迷路了。”

時霧猛地甩開裴崢的手,“不是吧,就著兩百米路也能迷路?”

說完了踏進濃霧裡。

可是說來奇怪。

明明應該走三五分鐘就到的。

他們感覺大概走了快十分鐘。

還是沒走到那個家。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我們是不是已經走岔了。”策劃師趙靈問。

走在最前麵的攝影師大哥將外套拉鏈拉到最高,手電筒環顧四周,“就一條路啊,怎麼會走岔了。”

說完看了眼手表,“才走兩分鐘,估計還在前麵呢。”

話音未落,時間觀向來敏銳的趙靈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真的是兩分鐘。

不對。

她感覺已經走了將近十分鐘。

錯覺麼。

趙靈和時霧一樣是無神論者。到現在為止她都相信這隻是一場民俗習俗而已。可是來路時的山霧,詭異的靈堂氛圍,還有現在回去時莫名的夜霧,都讓她莫名感到有些不妙。

同樣感覺不妙的,還有裴崢和宋重。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也都不約而同地看了眼手表。

時霧大大咧咧地走在最後麵,頭枕著手,“這山路真不好走,硬邦邦的,硌腳。”

“早知道穿運動鞋。”

時霧看了眼腳上的名貴小皮鞋,“可惜了,我的私人訂製呢。”

現在是關心你六位數定製小皮鞋的時候嗎。

又走了一小段,這一回,連攝影大哥都感覺有點不對勁了,“走了得有四五分鐘了吧。”

不對。

十五分鐘沒準都有了。

宋重剛剛從靈堂附近拿了點紙錢,現在掏了出來,把旁邊的化妝師小妹嚇得驚叫一聲。

時霧被吵到了耳朵,“乾什麼呢,一驚一乍的。”宋重向前路灑了兩張。紙錢碰到霧氣,慢慢悠悠地飄落在地,毫無異常。

宋重又取出兩張。

時霧見眾人都不走了,就等著宋重在這撒紙錢呢,撓了撓耳朵尖,探過脖子去,“不是吧,驅邪師,走著走著停在路中間做法呢還?”

裴崢眉頭微皺,“薑念。”

“不是,大半夜你不急著走我還急呢,這都快十點了,你們都不困嗎。”

“肯定快到了,就兩步路了,站著乾什麼呢。”

時霧一邊仰頭打著哈欠一邊越過宋重,甚至踩著紙錢的邊緣過去,順手還拿過了攝影師手裡的手電筒,“你們不困我還困呢,困死了都。”

手裡的手電筒猛地一黑。

宋重臉色不好,正要將踏入霧氣中的人拉回來,“你等一等——”

轉頭就聽到一句。

“喏,這不是到了嗎。”

時霧一臉‘你看吧’的眼神,指了指前麵。

什麼。

宋重跟著往前走了七八步。

果然看到氤氳的霧氣裡,顯現出院子籬笆一角來。

迷瘴,破了。

怎麼忽然就破了。

“乾嘛,怕鬼啊。”

時霧戲謔,“不走是吧,站在剛剛那裡等你撒紙錢撒到半夜,凍成冰棍?”

“想不到宋影帝還有這個本事啊,不好好演戲,還有跳大仙的副業呢,了不起了不起。”時霧一張嘴簡直是完全沒個把門的,“我不管你們了啊,我累死了,先去睡覺了。”

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裴崢,“你跟我睡啊。”

“等等。”

宋重從包裡取出幾張剛剛和村民買來的舊符紙,筆墨紙硯,加入糯米研墨後拿蘆葦草的一頭沾著墨水劃了幾道符紙,算好了一個房間一枚。

“如果有哪個房間窗戶和門不緊的,男同胞們幫忙修繕一下,這個,黏在門上。”

趙靈雖然也不信鬼神,但心底好歹是敬畏的,接過後道謝,“謝謝。”

至於剩下的幾位,都向宋重投來感激的目光。

“漬漬漬,不讓你去直播真是屈才,明天橋肯定就修好了,離開前宋影帝一定要直播一下啊,順便展示展示你的畫符天賦。”

裴崢看著宋重手中的符紙,沒有立刻接過。

“你真覺得這村子邪門?”

趙靈以為他和時霧一樣想懟人,拽了拽他的袖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宋老師的一片好心呢。”

裴崢伸出手,在半空中頓了一頓,最終將符紙接過。

“其實我也覺得不過是普通山霧而已,明天我們早點離開吧。”

***

裴崢在時霧的要求下,終於和他躺在了同一張床榻上——這地方條件簡陋,也就床上稍微暖和點,時霧好像是算準了這點,連枕頭都隻準備一個,非得讓他和自己貼得緊緊的。

可裴崢寧可不睡枕頭。

時霧睡著睡著,發現裴崢又扭到床邊上去了,朦朦朧朧的那點睡意忽然就沒了。

“乾什麼呢,寧可落枕也不想挨著本少爺是不是!”

時霧一瞬間自尊心受挫,翻身起來就壓住了裴崢,“本少爺告訴你,少爺我對你的耐心已經快耗儘了,沒有哪個男人有你這麼難追,怎麼回事,和我談戀愛還能委屈了你嗎——”

一邊說一邊去扒他的衣服。

“薑念,你給我清醒一點!”裴崢臉色霎時間不大好看。

“行啊,反正你不想睡,那乾脆大家一起來清醒一點!”

時霧身體融合後,好像連胳膊和腿的力氣都沒了,薑少爺平時也是很注意健身鍛煉的,按理一身的身材也是相當勻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可是落到時霧身上。

線條流暢的手臂和大腿不假,卻也纖細白淨,看著就一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模樣。

沒幾下,竟然被裴崢占據了上風。

“統,力量控製buff開高級!”

時霧險些忘了,在高級世界,高級buff也隻能加那麼多。

於是場麵看上去就像是變成了:吃又吃不到,氣又氣得半死的薑少爺惱羞成怒,開始拿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準備來一場有點顏色的‘生米煮成熟飯行為’。

裴崢身上的衣服還沒脫幾件了,倒是自己的衣服扣子崩開好幾顆。

“好好好。”時霧一連說好幾個好字,惡狠狠,“本少爺今天就辦了你!”

裴崢本來一開始怒火上湧。

尤其是看到繩子的時候。

可是當他發現,拿著繩子舉著拳頭,連踢帶抓的薑少爺力氣簡直小的可憐,像是貓爪一樣的時候。

那點怒火都成了好笑。

一拳揮來,被他抓住。

一腳蹬來,被他膝蓋壓住。

毫無掙紮之力。

手抽又抽不回來,腳也踹不動,另一隻手拚命地扒著床頭,“裴崢,裴崢!你敢反抗我,我告訴你,你最好今天從了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現在是從不從的問題麼。

薑少爺是不是真的完全看不看氣氛的,現在誰占優勢誰吃虧,他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來麼。

衣服大敞的時霧因為憋著用力氣呢,臉都漲紅了,可手腕和腳踝紋絲不動。

他扭著腿開始往後退,把睡褲都蹭掉了,露出一截細白的腰身。

緊實流暢的線條覆在白嫩的皮膚下,側身的動作裡,還能看到他腰窩深陷,尾椎骨處一片曖昧的暗影。

裴崢眼

皮猛然一跳,不由得收回目光。

膝蓋跟著微抬,擔心真將他褲子完全扯掉。

可時霧一個不備,腦袋朝下就往床底下栽去。

裴崢驀地伸出手拽住時霧。

老舊的床根本禁不起他們折騰,就在劇烈的動作下竟然塌了一隻腳,兩個人直接滾落在地上,轟隆一聲驚起了整個院子裡的人。

裴崢在下,時霧再上,壓得他手肘有些青紫,不由得悶哼一聲。

最早來的是攝影師大哥和司機老張,他們一看到這個場麵就心底一片了然。

“不是,薑少,您做事也得稍微地道點。”

“那小裴不願意,您這——”

“我呸!”

時霧見自己場子終於找回來了,氣得胸口直起伏,看著裴崢道,“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天是疼惜你才讓著你,舍不得傷到你,你倒好,嗯?”

“你把老子踹下床?!”

裴崢忍了忍,沒忍住,“是你自己摔下去的。”

“你不鬆腳我能摔下去?”

“我不鬆腳,你褲子就被扒了。”

時霧轟然間惱羞成怒,“本少爺就是要脫褲子,不脫褲子怎麼辦事!”

裴崢抿了抿嘴,看著他到現在還半掛在屁股上的褲子,掉了三顆紐扣的睡衣,還有亂糟糟的頭發和紅豔水潤的嘴唇。

莫名地竟想到剛剛他踩住對方褲子時候窺見的那點春色。

力氣那麼小,還敢囂張的要命。

就該剛剛讓你褲子被扒了,手腕被壓著,腳踝被踩著,一動不能動,他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

裴崢驀地被他心底裡湧動出來的想法驚了一跳。

更要命的是。

他垂下眼,目光凝視在某個地方。

臉色更臭。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穿上外套,走到門外去透透風。

宋重這時候才趕來,一聽說發生了什麼‘強搶民女’的事情,撓了撓眉心。

“薑念,你怎麼回事。現在是想著乾這檔子事兒的時候嗎。”

“食色性也,我想想怎麼了。哦,就你清高,你沒有生理需求的是吧!”

攝影師看了看塌了的床,走到外麵問裴崢,“你……你沒事吧。”

裴崢走得遠了些,去井裡打了盆冷水,洗了個臉。

“沒事。”

還是略有些發疼。

裴崢低頭掃了眼,站在外麵又吹了很久的冷風。

“你看看人家,他現在都不願意進來了。”宋重對時霧仿佛恨鐵不成鋼,“你把人都逼成什麼樣了。”

時霧坐地上,衣衫不整的地拽了拽鬆垮的褲子,揚起下巴,“愛進來不進來,不進來凍死他算了!”

宋重拿起床上的毯子往他身上一丟,蓋住時霧的腦袋,“你先管管你自己凍不凍死吧。”

原本應該是很生氣的。

可他們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時霧那個樣子,就覺得他心眼是壞,但不見得真的能乾成什麼壞事。

趙靈甚至找出了自己的帶的另一套睡衣給時霧拿來,“你這衣服都扯破了,今晚先穿這套吧。”

宋重笑,“你該不會是打不過他吧。”

旁邊的化妝師小姐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被宋重這麼一點,她終於發現違和感在哪裡。

不是薑少爺強迫裴崢嗎,怎麼裴崢一身穿戴整齊,薑少爺反而搞得一身狼狽。臉頰都紅撲撲的,一看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沒製服對方。

壞心眼地帶了繩子,可是到頭來,繩子胡亂地繞在了始作俑者的身上,顯然半點用處都沒起到。

真沒見過這麼弱雞的‘強迫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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