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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哭了。”荼羅動作有些笨拙生澀地替人類抹去眼淚。
司子濯趴在它懷裡,肩膀不時抖動著:“我,我也不想。”他抽噎的樣子,在荼羅看來很像一隻倒吸氣的小狗。怪可憐的。
它輕歎了口氣,將從櫃台順來的一遝餐巾紙塞進他手裡,說:“很多人看著呢。”
司子濯聞言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下就止了聲音。
確實有不少路人向他這邊投來視線。不過倒不是看熱鬨,而是純粹被司子濯的顏值給吸引了。
就像港片裡打著光影的經典場景一樣。
白皮文靜的帥哥哭起來,有一種心碎的脆弱美感。讓人忍不住地想憐愛、靠近撫平他清俊眉宇間的褶皺。
在這番情景下,人們不禁對那名出軌的渣男姐夫報以更多的道德譴責。
可是那個渣男也挺慘的。
當圍觀群眾聚集將他團團包圍時,他本人已經昏迷,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時那個年輕女人慌了,拎著包蹲在男人邊上,長長的亮片美甲不時戳著他的臉:“林立軒,立軒你醒醒,你還好嗎?”“你不能有事啊!”她急得就快哭出來了。
就在那指甲快戳進人鼻孔裡時,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勸道:“姑娘,你先冷靜點吧,他人都這樣了,應該要叫救護車。”
哦,對對。救護車。朱莎莎回過神來,慌亂從包裡摸手機,同時瞪周圍人:“你們就光看啊!快幫忙報警打120!”
人們七嘴八舌道:
“我們早打過120了!醫院說在趕來的路上呢。”
“話說這種事報警也沒用吧,我趕腳是靈異事件……”
“真的!我靠,想想都害怕,你們還記得剛才那一刹商場天花板燈光全部閃爍的樣子嗎?我差點以為世界末日了。”“媽的我剛也差點嚇尿了。”
“有人看清襲擊這男的東西是什麼嗎?我親眼看到他被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高高綁著舉起來,然後又被從天花板狠狠摔了下來!”
商場一樓足有三米高層頂。男人方才摔下來發出的巨響和慘叫,至今令在場人們心有餘悸。
他們環視周圍一圈,或許心中也有所揣測,可就生怕那詭異的玩意還在似的,一時誰也不敢開口。
當時商場燈光有一瞬間陷入恐怖的漆黑。
朱莎莎並沒有看清現場發生了什麼。她還以為林立軒是被人打了,看到沉默的人群頓時陰陽怪氣地譏諷道:“你們等著吧!我要報警,查監控,今天你們一個個誰也彆想走……你們都是殺人凶手!”
她沒注意到,圍觀眾人都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她。
這時之前那個說自己做自媒體有百萬粉絲的女孩打開手機錄像視頻,道:“我看到了。”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剩下的群眾也如潮水紛紛圍了過來。
“靠,那個綠綠的粗壯玩意是什麼?”
“不會是蟒蛇吧……救命,我這輩子最怕蛇!”
女孩用篤定的語氣說:“這是藤蔓。一種植物。”
“草!”有人抱緊自己,搓了搓手臂:“太他媽嚇人了!”
一名西裝筆挺,上班族打扮的男子麵色恍惚地喃喃:“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以前絕對不敢相信有這種事……”
“該說什麼呢?也許這就是渣男自有天收。”
這些討論聲斷斷續續地飄入司子濯耳朵裡,令他也沒有陷入那些小情緒的心思。
林立軒居然被一個類似藤蔓的玩意從空中扔摔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剛才有看到嗎?”他低聲問荼羅。
荼羅若無其事道:“我不知道啊,我沒看到。”
司子濯在它的身體支撐下重新站了起來,擦乾眼淚戴好口罩,給司小夏打了電話:“姐……”
荼羅剛才給他檢查了一下腿上的傷口,不是很嚴重,隻是膝蓋上起了一大片的紅腫淤青。
但這對睚眥必報的曼陀羅花而言,已無異於是一種對它尊嚴的挑釁。
它看中的人類,除了它,這世上沒有人,沒有任何生物可以動。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在朱莎莎的哭聲中,林立軒被擔架抬上了救護車。
此時他稍稍恢複了一些意識,睜開的瞳孔縫隙對上朱莎莎花了妝容的臉,以及周圍無數陌生人……最後定格在一道冷厲的紫眸視線。
本已動彈不得的林立軒在對方的注視下,生生打了個寒顫。
該怎麼形容?那鷹隼般深不可測的眼睛裡,就像原始叢林中危險的野獸,嗜血,殘忍,同時透著一股無機質的冷漠。
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向他宣告死亡。
……
有句話說,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來。
在接到弟弟的電話前,司小夏還在為處理離婚的事鬨得焦頭爛額。加上保姆辭職,孩子一時又沒人照顧,她整個成了上了發條的旋轉陀螺,絲毫不敢鬆懈。
最嚴重的是財產分割問題。她查了林立軒的賬戶餘額,不到四千塊。大部分流水已經是兩年前的了。這怎麼可能?顯然對方一直以來都是在有意轉移婚內財產。
他絕對早就提前谘詢過離婚律師。這是司小夏對同行的敏.感直覺。
師兄本來建議她先忍著,趁鬆懈林立軒的防備心後慢慢找證據。
司小夏本來也以為她能忍的,但她高估了自己的情緒控製能力。在林立軒精湛的演技麵前,她的演技顯得那麼拙劣,以至於第二天就被他發現了異常。
到現在,知道她有離婚的想法,林立軒乾脆裝都懶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