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安轉身在座位上又坐了下來,皺眉沉思。暫且不論他到底是誰,就單說他說的那句話,就可見他的狂妄之態!隻是,他憑什麼說出那麼狂妄的話?他現在在朝中的地位跟以前相比,是差了一截,但若是說有人想要他的命那可就有些誇大其詞了。除非那人真的活膩了,才敢到他的麵前耍大刀!“老爺?”蘇夫人走到前麵前,問道。蘇柏安抬頭,看了眼她,然後站起身對陳然說道:“去告訴他,我不見。”“是,老爺。”陳然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蘇柏安會這樣果決,他一開始還以為他會見一見,至少要看看這人到底是什麼人,不管怎麼說他在言語上都衝撞了他。可是,現在蘇柏安卻是堅定果決的說不見。但,主子的事,他這當下屬的也沒什麼立場參與,所以點點頭轉身出去了。“老爺,真的不見嗎?萬一……”“不見。回房睡覺吧。”蘇夫人心有不安的看著蘇柏安,但話還沒說完,蘇柏安就徑自打斷了她的話,往外走。蘇夫人看著他離去的傲然背影,微歎了口氣,隻要是他做了決定的事,就很難有人能讓他改變。可是這會子她真的覺得心中忐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了。但最後她終是什麼也沒有再說,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跟了上去。但剛走到拐角處,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自後方傳來,“蘇丞相,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回房睡覺,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明天早上一覺醒來等候你的就是判罪問斬嗎?”蘇柏安蘇夫人雙雙停下腳步,看著從天而降,麵帶銀色麵具的男人,一臉的陰沉。看來,這人不見也得見了。而且他這話似乎在說他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給老夫說清楚。”蘇柏安向前一步,厲聲問道。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前些日子在王爺府被救走的夜冥軒。他清冷一笑,轉眸看了一眼院中,說道:“丞相大人就是這樣待人的嗎?”蘇柏安抿了抿唇,對倉惶跑進來的陳然說道:“陳然,帶他去書房。”“是。”陳然連連點頭,一臉畏懼的走到夜冥軒身前。見此,夜冥軒彆有深意的一笑,然後轉身跟陳然走了。蘇柏安見他們走遠後,對蘇夫人說道:“你去把‘黑暗之影’調過來,圍住丞相府,到時候我以煙花為信號!”“老爺,你是想?”蘇夫人問道。蘇柏安沉冷的微眯起眸子,說道:“不管他是什麼人,我們先做好防範總是沒有錯的。你快去吧。”“好。”蘇夫人點點頭,快速的去了。看著蘇夫人離去的背影,蘇柏安方才鐵著臉向書房而去。走進書房的時候,夜冥軒姿態慵懶的坐在座椅上,見蘇柏安進來,他亦沒有起身,隻抬眼看了他一眼,繼續喝著陳然為他準備的茶。輕啜一口,他抬頭對蘇柏安說道:“丞相大人喝的茶果然是上品,不過可惜了。過了明天,丞相大人可就沒有這個福氣了。”這話聽似惋惜,可是在他的神情卻絲毫都瞧不出來。蘇柏安轉身將房門關上,然後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下,說道:“這些拐彎抹角的話你就無需多言了,你知道些什麼就說出來吧!”說到這裡,他微停了下,目光一橫,繼續說道:“但是,如果你所的話是危言聳聽的話,那就休怪老夫出手狠辣了!”夜冥軒唇角微勾,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鳳輕塵都敢得罪,他一個丞相他又怎麼會放在眼裡。“蘇丞相,這些狠話希望你在聽了我後麵要說的話之後你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夜冥軒輕輕吐語,目光邪氣。蘇柏安一怔,剛剛這話似乎說得衝動了些,心中不禁有些後悔,許是這些日子被朝中的人和事攪得他腦袋都不知道怎麼思考了。這個人明顯來曆不凡,這裡是丞相府,裡麵有什麼人想必他也一清二楚,他既然能大膽的在他前麵來說這些話,就已經表明他要說的話絕對不是什麼一般的事,或者空穴來風。然後,他說道:“好。剛才的話我收回,有什麼話你說。”看著蘇柏安轉變的態度,夜冥軒心中雖對此有幾分鄙夷,但不可不說他夠圓滑,夠狡詐,能屈能伸,這也難怪他一個沒什麼背景的人也能爬到丞相這個高位置上。“蘇丞相能屈能伸,在下佩服。”夜冥軒笑著說,蘇柏安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夜冥軒隨即神色一轉,問道:“不知丞相大人對七年前的諸侯叛變可還有什麼深刻的印象?”蘇柏安眉頭一皺,諸侯叛變,這都已經七八年前的事了,早就是老到掉瓜的事情了,他還提出來做什麼?“怎麼?丞相大人不說,是因為不記得了,還是覺得已經過去了沒必要說了?”夜冥軒端過茶杯,茶蓋輕擦茶沿,一派的慵懶之態。“諸侯叛變中的人都已經得到了懲罰,現在你提出來,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問題?”蘇柏安雖然心存疑慮,但這話卻還是要問的。夜冥軒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話,反而垂眸喝了口茶,然後慢慢悠悠的說道:“可還記得靖遠侯?”靖遠侯!蘇柏安一聽這個名字,雙眸頓時睜大,豁然坐直身,眼神淩厲的望著夜冥軒:“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絕對不會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在他麵前說起靖遠侯,現在他已經隱約的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可能就是跟靖遠侯有關。“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次來能不能幫上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你說是不是?”夜冥軒掀目,輕聲說道,語氣依舊是不緩不急的。蘇柏安審視的看著他,仿若要從他身上看出一點點門道來,但從頭看到腳,他也沒瞧出整個人到底是誰,可是,他的身形看著隱約的覺得有幾分熟悉,但讓他說出到底是誰來,他一時之間又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