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撿到一隻桃花妖(17)(1 / 1)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江鬆眠仿佛一瞬間從某種畫麵中抽離出來。

卻還試圖往前直衝。

時卿拽著他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卻見小孩兒的瞳孔虛散,不知陷入了怎樣光怪陸離的景象之中。

“江鬆眠?江鬆眠!你醒醒!”

時卿如何也喚不回他,指尖輕點眉心,釋放出一點妖力,遊魂狀態的江鬆眠當即閉上了眼睛。

時卿冷冷掃了眼混亂中心的紀臣,將人打橫抱起直接朝門口走去。

“你不許走!”紀臣叫住他,蠻橫無理的態度簡直討打,“我紀臣從小到大這麼多年,就沒被人這樣侮辱過!兩次!”

“我告訴你,父親和兄長已經開始對江氏出手了,江家很快就會完蛋!”

紀臣抬手推開周圍攔著他的人,兩方保鏢對峙,他隨手抹了把血,昂著頭靠近。

“還有你抱著的那個怪物,是怪物吧?發起瘋來亂咬的狗!”

時卿站定,側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男人表情更興奮了:“之前就聽說這人腦子有病,撿回來的狗就是不一樣,連狂犬疫苗都不打。”

“總有一天,我會讓這條瘋狗看著——”

紀臣頂著對麵的威壓上前一步,繃帶散亂著,表情透著破罐子破摔之後,變態的癲狂。

“我是怎樣毀了你的!”

言辭實在不堪入耳,聽得眾人眉頭緊鎖,助理帶著公司一眾保鏢將人隔開,冷聲:“紀少,這裡是江氏。”

“我已經以你尋釁滋事報警,紀小少爺,您確定要傳出去,讓人看笑話嗎?”

男人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哂笑道:“瘋子養的狗,都一樣有種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禁得起紀家的報複。”

時卿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心裡厭惡更深。

這種被臟東西黏附的感覺,太惡心。

時卿:“你這般囂張的模樣,我幾乎以為你已經醫治好,能人道了。”

說著,目光審視地往下一瞥。

“臉皮真厚。”

被美人這樣盯著,是個人都掛不住,紀臣下意識捂住下身,瞬間從臉漲到了脖子根。

“你……啊啊啊啊!”

冷不防迎麵一腳,瞳孔驟然放大,極速倒退的瞬間,紀臣甚至聽見了前胸清晰的骨裂聲。

哢嚓一道輕響,後背重重砸到牆麵上!

男人勉強抬起眼皮想要罵人,緊接著墜入無邊的黑暗。

一群人圍上去。

時卿淡定收腿,甚至連抱著人的動作都絲毫沒變,轉頭對目瞪口呆的助理吩咐:“把人送醫院,彆讓他死了。”

“你背後的人肯定知道這裡的情況,幫我傳話給他。”

助理目露驚愕,他不知自己何時暴露的,又或許從沒瞞過這兩人的眼,這個念頭一出後背便滲出冷汗,他試圖解釋道:“我不會傷……”

“不用解釋,心知肚明即可。”

時卿不耐打斷,麵無表情時眸底的冰寒如何也化不開,“告訴他,他的兒子要如何試探或考驗,我不乾涉。”

“但從今天起,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懲治那些傷害過他的人——”

“無論是誰。”

說完,時卿再也待不下去,抱著人轉身離開。

助理愣了一下,想起什麼又出聲喊道:“江總他發病了,需要去看醫生!”

“和那個女人有關的無良醫生麼?”時卿腳步未停,嗓音如裹著霜的刀鋒,冰寒刺骨。

“劉特助,彆逼我動手扇你。”

身後之人再也不敢開口。

時至今日,他才看明白這位表麵乖順,事事顧著少年心意的人,精致的皮囊下住著多麼強勢霸道的靈魂。

瞧著不顯山不露水,抬眸低首間,眉眼間的鋒芒便傾瀉出來,骨子裡的強悍威嚴,竟是比他見過的所有高層都駭人。

不,或許自己並未看明白呢?

畢竟,江應鬆讓他調查的時卿,從名字到身份信息,一直都是空白。

那些手下灰頭土臉地將他們的主子扛回去,臨走前還在放狠話,助理安靜地聽完,才不鹹不淡開口奉勸:

“我知道紀家沒把我們江總放在眼裡過,否則便不會放心地任由這個二世祖過來胡鬨,但敬告你們一句,彆再來找死了。”

否則,誰也不能保證紀家小少爺能否還有命回去。

助理勸的認真,對方卻明顯沒有聽進去,他搖搖頭,選擇尊重他人命運。

想起時卿最後那個眼神,助理還心有餘悸。

這麼在乎嗎?他想。

……

時卿是第一次見少年陷入夢魘的模樣。

渾身冒汗,嘴裡說著聽不懂的話,即便叫醒了瞳孔也沒有聚焦。

他不知少年看見了什麼,湊近了,也隻能聽見他喚自己的名字。

不停地喊:“卿卿。”

“我在。”時卿溫柔地拭去少年眼角的淚水,不厭其煩地回應著,“我在這裡。”

“大人,試試完成任務吧。”小老虎輕聲提醒道,“回到屬於江鬆眠的過去,治愈他。”

時卿半起身,垂眸注視著他,小老虎聲音放的更輕,“他在害怕失去您。”

“願意嗎?”時卿俯身與他額頭相抵,眸光如春水般純粹纏綿,“江鬆眠,聽的見我說話嗎?”

少年渙散的瞳孔倒映出光的模樣,他下意識抬手將人擁緊,事實上他沒有時間耗費在沉溺於過往上。

他想要變好。

想要時卿疼他。

“願意……”江鬆眠張口,聲音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傳來,“我很早就願意了。”

“好。”十指嵌入指縫,緩緩扣緊,時卿溫柔地注視著他,淡淡的白光將二人籠罩,自成世界。

極致的溫柔令得少年眼裡溢出熱淚,模糊的光影交錯,意識抽離,陷入柔軟纏綿的美夢之中。

從沒有人堅定地選擇過我,心底的聲音在哭泣。

卑微地祈求神明。

“江鬆眠。”時卿親吻他的唇瓣,說,“我來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