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鬱棠看了看幾個爹爹,遞了一個求救的眼神過去。幾個爹爹剛才也是嚇出了一身汗,這傻姑娘,竟然想要用自儘來換趙澈安穩。真是不可原諒!幾個爹爹紛紛移開視線,拒絕和鬱棠對視。鬱棠,“……”鬱棠是被強行帶走的。她就連句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趙澈目送著晉王府的人離開,等他再次轉過身時,方才還是柔情滿目的雙眸,在一瞬間化作了冰錘子,仿佛一眼就能把人刺穿。他手中長劍抬起,直直指向了炎帝,“說!我母後她到底在哪裡?!”趙澈沒有立刻殺了炎帝,而是突然問及了先皇後,這讓眾人都不免好奇,就連淑妃也怔然。旁人或許不知,但淑妃對炎帝的所作所為卻是了如指掌。難道趙澈也知道了?這些年,她搜集到了炎帝無數的罪證。否則,炎帝如此待她,她又豈會半點不動容。炎帝把自己偽裝成了賢主,大智若愚,可事實上呢……炎帝的目光在淑妃臉上掃過,之後又看了看在場的幾個老情敵,他突然發出一陣笑意,“哈哈哈!”“情字害苦了多少人?先帝豈會舍得讓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不過,朕不好過,也不會讓彆人好過。趙澈,你這輩子都彆想知道梁後的下落!”趙澈的眼睛開始有了變化,映著血紅色夕陽,宛若他又再一次瘋魔了。但這一回他當即閉上了雙眼,仿佛是強忍著巨大的痛苦,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時,眸中又恢複了些許清明。淑妃心疼賢婿,未及趙澈再一次問出口,她先一步道:“趙重陽!若非你當初設計陷害,梁後又豈會被先帝猜忌?是你害死了梁後,也是你這些年對趙澈趕儘殺絕,為了坐穩你的皇位,你害死過多少人?!”趙重陽……時隔數年,淑妃又一次喚了他的名字。記憶在腦中不斷翻滾,他想起了那年花朝節,他騎馬自四牌樓路過,無意撞到了承德侯府的馬車。他年輕時候也曾輕狂,根本不予理會,馬車中人撩開車簾,對他凶狠狠的罵了一句,“喂!趙重陽!你撞壞了我的馬車,要不就賠錢,要不你自己留下!”炎帝平生第一次看見那樣美貌,卻又凶狠狠的女子。他故意撩撥她,“好啊,既然姑娘發話了,那我留下便是!”他以為這是給她難堪。誰知,她真讓家丁將他抓起來,帶去了侯府做了半個月的粗活。炎帝一直知道淑妃在騙他,她的心從來都不在自己身上,“書瑤,朕的確害過無數人,可朕從來沒有想過害你。朕欺了所有人,可是朕對你是真心的!你當真忍心就這樣傷朕?!”淑妃“嗬”了一聲,“夠了!趙重陽,你太自私,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你可彆忘了當初你是怎麼逼我?!”她這話一出,三個爹紛紛握緊了拳頭,真想親手打死了炎帝。炎帝知道自己完了。他一步步走到今日,一切如一場黃粱夢,還是一場空,他仰麵大笑了起來,“哈哈哈,趙澈,你永遠都彆想知道當年的事,更是不可能找到梁後的下落!”炎帝一言至此,他又看向了三個爹,“書瑤是我的,她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隻能是我的!”即便是他死,他也要帶著心愛的女人一塊離開。炎帝是武將出身,就在眾人掉以輕心之時,袖中滑下一把暗劍,直指淑妃。白墨池大驚,在幾個爹當中,他的身手是最好的,就在炎帝的暗劍刺向淑妃時,他撲了過去,抱住了淑妃,然後天翻地轉,二人的身子互換了位置。“嗯!”白墨池一聲悶哼,劍鋒刺穿了他的腹部,以免傷及淑妃,他將懷中人推給了徐衛騫。“老白!”徐衛騫和古天齊大喊了聲。下一刻,趙澈手中軟劍刺穿了炎帝的肩胛骨。整個過程不過才兩個呼吸的時間。淑妃反應過來,轉身看向了緩緩跪在地上的白墨池,炎帝手中暗劍拔出,鮮血外溢,他抬頭看著淑妃,唇角溢出一抹淺笑。就好像,能為了她擋劍,也是他畢生最開心的事之一。如此一來,她一定會記住他的,是麼?“不要!”淑妃啞聲呼喚。她從徐衛騫懷裡出來,撲上去抱住了白墨池的頭顱,手捧著他的臉,哭紅了眼看著他血流不止,“你怎麼這樣傻?”白墨池聞著令他魂牽夢繞的幽香,身體的痛緩緩消失了,臉上皆是滿足,“我不能讓旁人傷你,誰都不行。你要好好活著,如你曾經所言,你要吃遍天下美食,看遍人間繁華美景,做完一切彆人不敢做的事。書瑤,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炎帝被刺穿了身子,他以劍支撐,當膝蓋跪在地上,口中的鮮血如斷線的珠子往外噴湧而出。吃遍天下美食,看遍人間繁華美景,做完一切彆人不敢做的事……原來她想要的是這些……難怪他給了她無儘的榮華富貴,她皆是不屑一顧。“朕這輩子機關算儘,唯獨沒想到會愛上你。書瑤,你心裡可曾有過朕?”炎帝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他剛才是真的想帶著淑妃一塊走。可此時此刻,他突然又懊悔了。她被關在皇城數年,還沒來得及吃遍天下美食,看遍人間繁華美景,做完一切彆人不敢做的事。他的確是自私。可每次一想到淑妃和那樣多的男子牽扯不斷,他簡直嫉妒的要發瘋。這時,四公主和五皇子不知何時已經紛紛趕來,淑妃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她看著炎帝,眼神無波。果然,她還是不夠心狠啊。淑妃隻道:“你安心去吧。”炎帝不禁苦笑,這就是他等了二十年,才等來的答案。他心機卑劣、害人無數,除卻至高無上的皇權之外,他最想要的是不過就是她的真心。可他捂了二十年了,即便是石頭,也該被捂熱了吧!炎帝死不瞑目,四公主和五皇子默了默,即便炎帝再壞,但也是他們的父皇,而且炎帝對他二人還算好。落日徹底消失在了西邊天際,風聲消散,一切塵埃落定。炎帝已死,晉王趙澈成了這座皇城最為名正言順的正統繼承人。至於,當年先帝和梁後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即便是淑妃也僅僅知道梁後是被人陷害的,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亦不儘知曉。趙澈數年苦尋的答案,成了一個謎。……鬱將軍府。鬱長東在園中來回踱步。他自然知道趙澈今日逼宮去了。隻要趙澈一句話,他也會像那三人一樣,站在晉王府這邊。可趙澈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即便如此,鬱長東也沒有遵循炎帝的話,他今日私自撤回了守城將領,便是給趙澈製造機會。宮裡的消息還沒送過來,將軍府的下人疾步前來,“將軍!姑娘她要死了!”鬱長東一愣,鬱卿蘭就像一個惡鬼附身的邪物,她豈會那樣輕易死?“你說什麼?”鬱長東擰眉問道。下人又道:“姑娘她真的要死了,一直抽搐不止,口吐白沫,將軍快去看看吧!”鬱長東深吸了口氣,他腦中還會時常浮現出女兒乖巧的模樣。即便再恨,可鬱卿蘭也是他的女兒啊!鬱長東打算關著她養一輩子,隻要她不出去禍害彆人,他這個當爹的願意養著。見到鬱卿蘭時,鬱長東吃了一驚。隻見她已經完全沒了嬌軟可人的模樣,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鬱長東隱約聽見她嘴裡念念有詞,“不會的……我不會死的,我不能死……不能死……”鬱卿蘭此刻極度恐懼。她穿書時,就知道自己是白月光體質,但也是惡毒女配的人設。而鬱棠則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她和鬱棠不能共存,唯有此消彼長。鬱棠的命數越好,她的命數隻會越差。而此刻,她感覺到自己的魂魄仿佛是在慢慢抽離這具身子,鬱卿蘭怕極了。她不想回到那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在那裡她早就人老珠黃,是被人拋棄的第三者。“不……”最後一刻,鬱卿蘭感覺自己徹底脫離這具身子之前,她好像聽到了一個稚嫩的聲音,那聲音清甜柔軟,“把我的身體還回來!你這個壞女人!”鬱長東看呆了,立刻喚道:“來人!快去請大夫!”下人也被這場景嚇到了。姑娘這不正是中邪之兆麼?下人疾步跑開。此時,鬱長東就看見鬱卿蘭不再動彈,身子也不抽搐了。可就在下一刻,她緩緩地睜開眼來。少女頂著一頭蓬鬆的發髻,她揉了揉雙眼,當那雙明亮的大眼看清麵前的高大男人時。少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爹爹!”她身子很痛,喚了幾聲,但鬱長東隻是呆呆的看著她。少女沒辦法,隻好艱難的站起身來,之後撲入了鬱長東的懷裡,抱著他結實寬厚的腰肢,泣不成聲,“爹爹!嗚嗚嗚……”鬱長東簡直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推開了鬱卿蘭,仔仔細細看著她,人可以偽裝,但是眼神難以假裝。“你、你真是我的蘭兒?”鬱長東一度哽咽,四十出頭的男人,當著少女的麵,哭紅了眼眶。鬱卿蘭吐詞不清,簡直是委屈的不行,“爹爹,那個壞女人太壞了,蘭兒還以為再也回不來了,嗚嗚嗚……”鬱卿蘭按著年紀算,應當十五了,但眼前的少女顯然還不曾長大。鬱長東歡喜之至,同時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他難以想象女兒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入夜,燭火如豆。鬱棠也不知道宮裡到底怎麼樣了。小六隻聽趙澈的吩咐,非但將她/軟/禁,就連半點消息都不肯告訴她。用過晚膳後,王府的下人將所有碗筷、瓷器統統收的一乾二淨,甚至是房中的剪刀、鋒利的首飾,以及金子……但凡可以致命的東西,皆被儘數收走。鬱棠,“……”她太清楚命有多重要,也從未想過要自儘。隻是被炎帝擄走,她為了顧全大局,才不得已出的下策,趙澈怎會以為她真的想尋死?!鬱棠靜坐了片刻,腦袋昏昏沉沉,直至聽到外麵的響動聲,她立刻打起十足的精神。“王爺!”小六筆直的站在門外。隻見自家王爺麵容冷峻,如同染上了一層寒霜,他背著光走來,臉上的陰影遮住了他此刻的情緒。小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她總覺得這次王妃被擄走,是因為她沒有護好的緣故。趙澈沒有說話,直接推門而入。然後,又單手將門合上。這還不止,趙澈將門栓也拴上了。鬱棠俏生生的站在那裡,頭一次被趙澈的表情嚇的有些發慌。男人身上一襲白衣,上麵的點點血漬十分醒目。鬱棠見他安然歸來,便知事情已經落幕,不知道淑妃和幾位爹爹如何。她看著男人麵色陰沉的走來,壯膽道:“都結束了麼?”趙澈沒答話,上前就捏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拉著她往內室走,因著步子太快,內室的燭火搖曳,來回不住的晃動。“趙澈!你要做什麼?”鬱棠剛喊出口,人就被趙澈大力甩到了榻上。鬱棠支起身子,她的那點力氣根本無法抵抗住男人的蠻橫。此刻,就見趙澈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然後當著她的麵開始解/衣。外袍、中單、下裳……“趙澈!”鬱棠意識到了什麼,翻過身往床榻裡側爬。可終究還是徒勞無功,氣紅了眼的男人沒有任何理智可言,抓起她的一隻腳,又將她拉了回來。他撲過來,將鬱棠翻了個身,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仿佛是要讓鬱棠知道,他是如何的慍怒。男人開口時嗓子又乾又啞,“鬱棠,是不是本王對你太縱容了,使得你不知好歹?!嗯?誰允許你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一定是精力太好了,倒是會想著法子自儘是吧,從今天開始,本王就讓你天天下不了榻!”鬱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