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從鬱將軍府歸來,徐衛騫命人將陸一鳴叫到了私宅。陸一鳴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他也將陸一鳴看待是接班人,上次對陸一鳴施以鞭刑之後,徐衛騫心有愧疚,如今想來,且隻恨下手不夠狠辣。“老師,您找我?”陸一鳴本要前去一品閣,從醉仙樓醒來後,既沒有看見鬱棠,也沒有發現趙澈,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誰知他還未至一品閣,徐衛騫就將他叫了過來。此時的陸一鳴看著徐衛騫,總覺得對方麵色不善,他知道老師對他嚴厲,但都是為了他好,他從未見過徐衛騫這樣近乎是憎恨的眼神。“跪下!”徐衛騫厲聲喝道。簡直是豈有此理、目中無人!他的女兒,難道就比不上鬱長東的女兒?!陸一鳴不明其意,卻也照做,徐衛騫既是他的恩師,也是他的伯樂,若是沒有徐衛騫的鼎力提拔,他不可能爬的這樣快。陸一鳴筆直的跪在徐衛騫的麵前,他沒有置喙,隻是問了一句:“老師,學生是不是又犯了什麼錯?”犯了什麼錯?他這次是錯大了!徐衛騫難以消氣,一想到鬱棠嫁給陸一鳴之後的遭遇,他的心情難以平複。如果不是自身的自製力強大,他此刻已經奔赴一品閣,將鬱棠奪過來。哪怕是拚儘一生去謀劃,他也定要保女兒一生無虞。他徐衛騫的女兒,不是誰想娶就能娶,更不是誰想棄就能棄的!徐衛騫俯視著陸一鳴,他知道此人城府頗深,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一代權臣。但陸一鳴依舊配不上他的嬌嬌!不僅陸一鳴配不上,這世上就沒有一個男子能配上!像趙澈之流,也最是討厭了!不過,眼下徐衛騫暫時沒有心力去對付趙澈,他要一步步計劃,要給他的嬌嬌謀一個錦繡人生。徐衛騫暫時不能讓陸一鳴看出什麼,隻道:“你自己好生反省!”說著,徐衛騫拂袖而去。饒是心機深沉如陸一鳴,這次也完全猜不透首輔的意思。徐衛騫沒有發話,陸一鳴隻能在原地跪著。……徐衛騫從探子那裡得知,鬱棠是被趙澈帶離了醉仙樓,後又被古天齊帶回了一品閣。雖說古天齊不靠譜,但好歹也能護著鬱棠。思及此,徐衛騫倒也沒有將古天齊貶到塵埃裡。徐衛騫到了一品閣時,果然被拒之門外。不過,他今天一定要見一見鬱棠,不然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乾出什麼事。他太了解古天齊的脾氣,就揮退了身邊隨從,獨自一人站在一品閣大門外,對守門婢女道:“去告訴你們閣主,就說本官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那婢女看了一眼徐衛騫遞出來的腰牌,獲知對方身份,當即就去通報。如徐衛騫所料,古天齊很快就親自過來,剛見到他人,就開始毫不客氣的謾罵:“姓徐的!你到底想怎麼樣?”和曾經一樣,古天齊雖是在機關術上麵造詣頗深,但沒甚心機。徐衛騫繼續激怒他:“我想乾什麼?當然是來見我的女兒!”古天齊瞬間炸毛。他的崽隻能是他一個人的!徐衛騫怎麼會知道了鬱棠的身世?!古天齊擔心隔牆有耳,就沉著臉,十分不情願的讓徐衛騫進入了閣內,一關上大門,就罵道:“姓徐的!你成婚數載,至今沒個一兒半女,可見你就是一個不行的!棠兒怎可能是你的?!你簡直癡心妄想!”徐衛騫並不惱怒,他為什麼沒有子嗣,他心裡清楚得很,用不著古天齊在這裡告訴他。“古天齊,你這麼激動,是擔心棠兒認了我,就再也不會認你了吧?棠兒冰雪聰慧,性情溫和,自然是我女兒!”古天齊經不住詐,徐衛騫才說了幾句,他就氣的暴跳如雷。“我找了她十五年!十五年走遍大江南北,才好不容易找到她!除了我之外,你們還有誰有資格當她爹!”古天齊雙手插著修韌的好腰,隨手抹了一把辛酸淚。聞言,徐衛騫眯了眯眼,如果一開始他心裡還存疑的話,此刻便是徹底篤定了鬱棠的身世。徐衛騫的唇角溢出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淺笑。這些年他在權勢之巔徘徊,列班入殿,日落不息,冥冥之中,他總覺得他在等待著一個人。如今他知道了。他等的便是他的小姑娘。且不論曾經她都經曆了什麼,從今往後,有徐衛騫一日,便能護著他的女孩兒一日!徐衛騫反駁了古天齊的話:“我有沒有那個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的。古天齊,你是不是很擔心棠兒會知道這件事,然後就會疏遠於你?”聞此言,古天齊瞬間暴跳如雷,他沒有顯赫的權勢,唯一的手段,也是最厲害的武器就是他的機關術。到了這個時候,古天齊沒有什麼理智。如果不是想帶著那個人一起走,他絕對不會的帶著鬱棠來京都。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沒想到鬱棠這樣快就被白墨池和徐衛騫發現了!古天齊啟動機關,突然之間平地冒出一間地牢,僅此幾個呼吸之間,就將徐衛騫困在其中。看著成為甕中之鱉的老情敵,古天齊的氣焰稍見平緩:“姓徐的!你倒是繼續囂張啊!你們那個狗皇帝需要老子,老子就是今天殺了你,朝廷也不會奈我何!”相對於古天齊的情緒不穩,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徐衛騫的唇角卻是溢出一抹淺笑。死對頭總算是中計了。他想見見鬱棠,隻能用這個法子。而且,看來古天齊可能知道的事並不少,的確,炎帝這些年是在四處尋找他的蹤跡。徐衛騫席地而坐,合上雙眸,一派氣定神閒,懶得搭理古天齊。古天齊雙手插著他的窄腰,來回踱步,憤然不息:“姓徐的!你老實交代,棠兒的身世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徐衛騫對古天齊沒甚好感,確切的說,他對鬱長東、白墨池、古天齊,還有北燕皇帝都沒甚好感。徐衛騫非常樂意氣氣他,輕笑道:“我原本並不能篤定,是方才你自己沒忍住,說漏了嘴。”“你、你、你……你個老奸巨猾!”古天齊隻覺自己氣血翻湧。世界那樣美妙,崽兒那樣乖巧,他不能暴躁!然而,還是忍不住!古天齊忿忿:“姓徐的,你裝什麼溫文爾雅,他們幾個好歹說一不二,就你會裝!我告訴你,誰也不能把棠兒帶走!”徐衛騫依舊是閉目養神。他雖厭煩古天齊,但一品閣機關重重,的確是個安全的地方。若非是考慮這點,他絕不會讓鬱棠和古天齊住在一塊。女兒那樣聰慧,被古天齊這廝影響了可如何是好?!……同一時間,柳如是急匆匆去見了鬱棠。鬱棠正在搗鼓機關,柳如是來時,一隻細長的箭矢突然從屋□□入,若非她身手尚可,差點就交代在這裡了。柳如是擦了把汗,看著鬱棠的眼神,不亞於是看著怪物。這丫頭才學了多久,眼看著就能出手殺人了?!“柳姨,沒傷著吧?”鬱棠驚呼。她隻是想儘量精化機關,沒想到效果會突然變成這樣。柳如是頓了頓,才上前。罷了,她跟鬱棠計較什麼呢?人家可是擁有一籮筐爹的人,背後還有一個晉王撐腰。不知為何,柳如是總覺得鬱棠日後必定身份駭人,尊貴不可言喻。她拉著鬱棠的小手,感覺到她掌心的細細繭子,不由得歎道:“棠兒啊,這陣子辛苦你了,瞧瞧這小手都糟/蹋成什麼樣了?”表露了一下自己的關切之心,柳如是方才:“棠兒,你快去勸說一下你師父,朝廷命官豈能說抓就抓,再說了,那人可是首輔大人!”鬱棠聽的雲裡霧裡:“柳姨,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師父他抓了首輔?”師父厭惡的京城權貴還真是不少啊。柳如是笑了笑,說的十分含蓄:“你師父當年情敵太多,這首輔大人便是其中一位。眼下莫要多言了,快些去製止你師父吧,莫要惹出大事。”鬱棠覺得柳如是言之有理。雖說師父享譽天下,可這裡到底是天子腳下,首輔又是六部之首,師父他當真很“驕縱”。鬱棠急急忙忙趕去前院,身上的圍裙都沒來得及卸下,見到首輔時,果然就見他被困在鐵牢之中。她很清楚這座機關的厲害之處,如果強行破開,這座鐵牢隻會越困越緊,直至將牢中人困死其中。“師父!”鬱棠喚了一聲,就朝著徐衛騫盈盈一福:“參加首輔大人,我師父是無心之過,還望首輔莫怪。”徐衛騫睜開眼來,他緩緩站起身,目光一直縈繞在鬱棠臉上。他應該早就發現!鬱棠就是他的女兒!她和那個人真的是太像了。他半輩子求而不得,夜夜念著的人,給他生了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就在自己眼前。徐衛騫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耐力,才沒當場失態。男人很高,身段清瘦頎長,雖是已至中年,卻是俊朗無邊,他看著鬱棠的眼神充斥著明顯的溺寵。就在古天齊要乾擾二人時,徐衛騫突然一手捂著胸口,做痛苦之狀:“嗯——”他悶哼了一聲,道:“沒想到一品閣閣主竟這般粗莽,倒是小先生知節知禮,讓本官刮目相看。”鬱棠見徐衛騫似乎受了傷,更是焦慮,這陣子和師父相處下來,她早就發現師父是個“性情中人”,隻要是他想做的事,他從不考慮後果。但是鬱棠不得不考慮,除卻白征幾人之外,師父是她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信任之人。鬱棠麵露擔憂:“師父,您快些放了首輔吧。”古天齊見徐衛騫喬模喬樣的假裝,氣的快要當場死亡:“棠兒!你相信為師,他死不了的!”這時,徐衛騫一手扶著鐵牢欄柱,猛咳了起來:“本官不過是來拜訪聖手,聖手又何故至此?”鬱棠忙問:“首輔大人,您可有大礙?我師父絕無害大人之心,還望大人千萬莫要將這件事說出去!”徐衛騫見鬱棠這般乖巧懂事,既是欣慰,又是心疼。這十五年,真是苦了他的女孩兒了。古天齊:“……!!!”不對!他中計了!就如當年一樣,徐衛騫這廝在那人麵前也是這樣裝模作樣,討她喜歡。古天齊一手抓住後腦勺,一邊在庭院中踱步。他竟然中計了!這時,柳如是走了過來,朝著古天齊暗示了半天。古天齊無端惱怒,隻好暫時離開了庭院。柳如是拉著古天齊在私底下道:“閣主若不先忍忍,千萬不能中了首輔大人的計謀!首輔這是故意在棠兒跟前賣可憐,閣主若是跟他較真,就真真是著了他的道了!”言之有理!古天齊深呼了幾口氣,沒有好好教訓徐衛騫一頓,他心有不甘!同一時間,鬱棠琢磨了一會鐵牢,竟是將鐵牢打開了。見首輔身子似乎很“羸弱”,鬱棠上前攙扶住了他,致歉道:“首輔千萬莫要怪罪,我師父當真沒有害您之心,我在這裡替師父向您賠罪了!”徐衛騫陸陸續續的咳嗽,如此近距離的看著鬱棠,見她的身段嬌小纖細,隻能挨到自己的胸膛,作為一個父親,他難免有所感觸,不由得紅了眼眶。鬱棠一抬眼就對上了徐衛騫的眼睛,她震驚於當朝首輔也會流淚的同時,也以為師父的確傷了首輔。而且傷勢一定頗深。首輔竟然都疼哭了!鬱棠來不及的思量,為何首輔會疼哭,她扶著徐衛騫去了堂屋坐下,又親自遞了茶水:“首輔大人,我師父他乃性情中人,我這就命人尋郎中,還望首輔您不與我師父計較,為作補償,我願奉上防身機關盒一枚。”這種小機關對鬱棠而言已經不算什麼,她自己身上就藏著一盒,遂從荷包裡取了出去,是一隻寸許大小的木盒子。鬱棠道:“首輔大人,您彆看這機關甚小,其實威力不可小覷,一旦觸發機關,可立刻射出數十銀針,方圓數丈之內不可幸免,全當是我替師父的賠禮!”鬱棠不了解朝堂,卻也知道首輔是多大的官位。上輩子,陸一鳴便是踩著徐衛騫的肩膀,坐上了首輔之位當初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竟讓陸一鳴背叛了他視作父親的老師。鬱棠以為,陸一鳴定然是為了鬱卿蘭,才不惜與恩師決裂,而後踩著恩師,直登權力之巔。一想到麵前這位眉目溫和的首輔大人日後那樣悲慘,鬱棠忍不住又道:“首輔大人,無論如何,請您一定收下我的機關盒,或許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也說不定。”一品閣的機關千金難求,即便是出自她手的小機關,也不是什麼人都求到的。徐衛騫看著擺在自己跟前的機關盒子,眼神更是慈愛。如此精致,怎麼看怎麼可人。他問:“這東西可是你親手所做?”鬱棠愣住。莫非是首輔嫌棄她資曆太淺,所以瞧不上這機關盒?!為讓首輔不與師父計較,鬱棠必須將機關盒送出去,再者,首輔日後估計真能用上。她道:“首輔大人,晉王殿下乃武功高手,但也被這機關傷過,您大可收下,以備不時之需。”徐衛騫隻是太過激動。他的女兒年輕輕輕,就有如此造詣,此時的徐衛騫恨不能將那隻機關盒揣進懷裡好生珍藏。不過,一想到趙澈被女兒傷過,徐衛騫說不出的歡快。不愧是他的女孩兒,放眼整個大梁京都,也找不出幾個能對趙澈造成傷害的人。徐衛騫聽出了女孩兒的顧慮,他當然會收下機關盒,而且是迫不及待的收下。眼看著徐衛騫將機關盒揣進懷中,東西小心翼翼,似乎是視作珍寶,鬱棠呆了呆。鬱棠:“……”首輔大人一聽見機關盒傷過晉王,就似乎對機關盒的威力格外信任呢。徐衛騫不想為難他的女孩兒,裝還是要繼續裝的,隻不過臉色好看了不少,道:“小先生放心,本官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再者,本官與你師父那樣的人不一樣,又豈會與他計較。既然小先生贈了本官一物,禮尚往來,本官也回贈小先生一物。”說著,徐衛騫從腰上取下一塊羊脂玉貔貅:“這東西辟邪,小先生可隨身攜帶,日後小先生若有任何需要,可帶著這塊玉去找我。”鬱棠:“……”首輔大人也太好說話了。直覺告訴她,首輔似有什麼事瞞著她,鬱棠並未接過玉件,卻問:“首輔大人,您……認得我?”徐衛騫溫和的笑了笑,女孩兒聰明的很,難道他表露的太明顯了麼?失誤!他現在還不能讓鬱棠知道真相,諸多事情尚且不在他的控製之內,徐衛騫不敢冒那個險。“小先生,你我還會再見的。”徐衛騫道了一句,將玉件放在了桌案上。徐衛騫沒有在一品閣久留,他知道自己身後有多少探子,也知道一品閣外麵潛伏了多少人。走出一品閣時,徐衛騫猛咳了一陣,還吐了口血。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傳到各大勢力耳朵裡。傳言皆是如此:“首輔大人在一品閣遭閣主暗算。”“首輔傷勢過重,估計會影響早朝。”“一品閣閣主下手太狠,首輔大人吐血不止,傷勢不明啊!”而白墨池聽到這個消息,卻是持懷疑態度。他自己前腳剛認了鬱棠為義女,徐衛騫後腳就找到一品閣去了,此事未免太過蹊蹺。白墨池一想到鬱棠那張臉,還有她眼角的小紅痣,他便一刻都等不及了。他今晚就入宮,去見那個人!……徐衛騫走後,鬱棠足足被師父洗腦了一個時辰。師父非但將首輔的種種罄竹難書的“惡事”抖了出來,還著重強調了首輔成婚數年,膝下卻無一兒半女。鬱棠知道師父善妒,一開始對義父極有意見,但她不甚明白,師父為何要針對首輔,畢竟她和首輔毫無關係。難道僅僅是因為首輔曾是師父的情敵?師父的情敵還真多呢……鬱棠默默的想著。也不曉得師父曾經愛慕的那女子究竟是誰,能有這般魅力,也著實罕見。徐衛騫說的嗓子冒煙,最後反複強調:“姓徐的就是一個不能生育之人!”所以,不可能生出像他的崽這般可人聰慧的姑娘!鬱棠:“……”首輔大人是否能生育子嗣,與她有甚麼乾係?……是夜,廣袤的京都上空遍布繁星。冬日的夜空仿佛格外清澈,但也透著無邊的寒意。此時,整個皇宮最為奢華的廣寒宮大殿內,金絲炭熏開朵朵臘梅,外麵天寒地凍,殿內卻是溫暖如春,幽香撩人,遠遠望去,整個宮殿華貴奢矜,恰若仙子宮殿。廣寒宮不同於後宮的任何一座彆院,因著淑妃娘娘向往江南小橋流水的日子,炎帝就特意從揚州城請來了工匠師傅,曆時兩載才修葺而成的。淑妃娘娘---明書瑤是大梁第一美人,據說但凡是見過她的男子,再也無法忘卻。雖是極品的美人,卻也性子孤冷,與人疏離。與後宮妃子素來不和。但因著炎帝寵愛,倒也無人敢招惹她。曾經有一大膽的妃子,想利用假孕陷害淑妃。當時淑妃也不會自己辯駁一句,炎帝得知消息,更是不問因果,直接將那妃位之人打入冷宮。炎帝對淑妃娘娘的寵愛可見一斑。此時,金絲楠木的貴妃椅上,美人手捧著一冊話本子正看得出神,貴妃椅下麵跪著兩個身著宮裝的婢女,皆小心翼翼的給她捶腿,另有一人正伺/候著淑妃敷臉。淑妃娘娘擅於調理自己的身子,曾經更是從古天齊那裡學到了不少護膚的手段。用桑蠶絲裁剪出來的麵具,再浸泡蜂蜜、羊乳,便是其中一項。歲月總是格外眷顧美人,那宮人輕手輕腳的將敷臉之物取下,一張毫無瑕疵,白膩細致的臉便露了出來。歲月帶走了她的稚嫩,卻是增添了嫵媚和柔情。朱唇瓊鼻、眉若蒼黛、窈窕玲瓏的身段,處處都是極致的美。而更讓人側目的,則是她似乎看穿一切世事的態度,美人神色慵懶,仿佛是存活在塵世之外,無端引發一種神秘感。就在這時,貴妃椅旁邊的幾個宮人突然倒地不起。淑妃當即一驚。但倒也不至於驚慌失措,她微怔過後,就坐直了身子,手中捏著話本,看著黑衣蒙麵的男人撩開了帷幔,朝著她一步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