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把世家一清點,他們不由一驚,“投靠我們齊王府的世家怎麼少了那麼多?”要知道,一個世家就是大把的錢和糧還有人啊。少了那麼多世家,他們得掉多少實力啊。“有消息稱那些世家都是被沒有投靠齊王府的世家們給解決掉的。”齊王第七子麾下的一個世家族長說道。“他們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齊王第七子憤怒道。看到齊王之子還沒有抓到重點,被迫支持他的世家族長道,“七公子,現在不是和那些世家計較的時候,重點該是魯王那邊才對。”“魯王。”齊王第七子聽到這個名字心中猛的一顫。魯王,他們的六叔。他們之間的關係雖是叔侄,但是卻一點也不親近,也絲毫不會懷疑魯王會對他們這些侄子置於死地。現在齊王沒了,新的齊王還沒抉擇出來,這個時候要是被魯王趁虛而入,到時候彆說齊王之位了,他們連活都不能活下去。“所以當務之急不是內訌,而是要聯合其他的公子,齊心協力的對抗魯王這個龐然大物。”世家族長道。“聯合,談何容易啊。以誰為主?以誰為輔?”齊王第七子歎道。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走了一趟。隻是結果並不如意,一見他登門,那些有權的兄弟就陰陽怪氣,一副恨不得把他留下的樣子。至於魯王,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的那麼遠的。“老七,你知道六叔的魯地離咱們這塊有多遠麼?你實在是太過杞人憂天了。”齊王的另一子拍著七公子的肩膀道。“你也不看看他派大軍過來,一路上的糧草怎麼解決,魯地身處內陸,可不像我們海邊不缺吃的,說不定有一天積攢夠實力,會朝魯地攻過去了。”“兄長,你想的實在是太美了,如果是我,我哪怕耗費巨大,也會千裡迢迢來斬人的。”“因為隻要我們死了,被分開的齊地魯地就能合二為一,六叔的魯王之名也就名副其實了。”七公子道。“可真正的魯王不一定像你這麼想。”七公子心裡徹底的失望,知道自己在齊地是獨木難支。那些世家彆看表麵聽他的,隻要他露出一點虛弱,他們就敢對他來個落井下石。“父王,您死的真的太不是時候了。”出了兄長的府邸,七公子抬頭仰天呢喃道。但人要是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那就不叫人了。這一切隻能怪他們齊地倒黴。就在齊地因為他的子嗣們亂成一鍋粥之際,王淳之已經帶著王沛良他們往回趕。離海邊越遠,沒有糧食吃的百姓也就越多。眾人麵前又重現流民,皆心情沉重。齊王一死,魯王必有動作,他們要趕回去固守琅琊,保護琅琊不被災禍踐踏。與此同時,他們走一路把消息散一路,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齊王沒了的消息,就算那些齊王之子封鎖消息也為時已晚。魯王那邊更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了齊王薨的消息,他不由猛的起身,神情恍惚不已。“壽終正寢,壽終正寢,這怎麼可能。”魯王不停的呢喃道。要知道,齊王和他隻有幾歲的差距。他這年紀都能壽終正寢了,那他呢?從沒有這一刻,魯王對自己的年齡有過如此清晰的認識。“就為了一個名正言順,我們居然都誤了那麼多年,三哥,我可不會像你一樣,臨死之前都還抱有遺憾。”“就當是弟弟的對不住你了。”魯王閉眼道,等再睜開的時候,心中已然下了決定。他要去收複齊地,隻要把齊魯歸一,他才是真正的魯王,才能真正放心的去和其他王侯爭奪天下。魯王的出擊果斷而又迅速,連忙趕回起義軍內通知眾人的魯逸麵色難看道,“魯王朝齊地發兵了,我們赤炎起義軍能避開就避開,這段時間就好好的在山裡種地吧,讓他們兩邊打去,我們好好的積蓄實力。”眾人被嚇了一跳,“魯王動作怎麼那麼快?”魯逸道,“魯王朝其他的王侯借兵借糧了。”魯王領地靠近內陸,雖然沒有背靠大海食物富饒,和用倭寇練兵,但是魯王卻能和其他的王侯碰麵,這點就是齊王比不上的了。“我現在倒有些懷疑,皇帝老兒把齊魯分開,真的是疼寵兒子麼?”魯逸不由冷笑道。陳付他們歎道,“人心莫測啊。”兩虎相爭,必有一亡。齊魯隻能存在一個主人,這是早就注定了的。所以他們很難想象一個帝王會不知道這麼簡單的道理,可是他依舊這麼做了。這讓他們這些人都感到齒冷。魯王現在完全是反應過來了,所以連麵子都顧不上,直接借兵借糧。從齊王‘壽終正寢’的那一刻起,齊魯兩地的平衡就被打破。山東這個地方的天已經沒有了一半。遙遠的京城,一位老人失手把手中的一塊玉石打破,等看清楚玉石背後的字後,老人不禁失聲痛哭,大聲道,“我的三兒啊。”繡著天宮仙鶴的屏風後麵,一宮裝麗人聽了他的哀嚎後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嘴上卻溫婉道,“陛下,還請節哀。”這要不是他鼓搗的一出,他的兒子能這麼快就自相殘殺。簡直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愛妃。”老人有些跌撞的來到屏風後麵,麗人及時為老人奉上五石散。五石散風靡京城,不知不覺間居然刮進了皇宮,也讓帝王好上了這一口。“愛妃,你也用,不用這麼拘謹。”皇帝對麗人道。麗人熟練的拒絕道,“陛下,妾才服用了珍珠粉,怕兩種藥性相衝,對比起五石散來,妾還是更喜歡珍珠粉些。”等用了五石散,皇帝對兒子的死就淡了,而是沉浸在了那種縹緲若仙的精神世界中。就在這時,他仿佛聽到了一聲天外來音,在他耳邊道,“唉,那些王侯已經手握兵權,屆時他們要有了反心該怎麼辦?”“到那時,朕的位置可能安穩?”皇帝猛的一個激靈,從五石散的飄飄欲仙中出來,狐疑的看著宮裝麗人道,“愛妃,剛才可是你在朕耳邊歎息?”宮裝麗人搖著羽扇道,“陛下,妾剛才並未說話啊,陛下是聽到了什麼麼?”皇帝這才回想起剛才的那道聲音,聽上去很熟,好像就是他自己的,頓時,他麵帶愧疚,對麗人道,“是朕誤會愛妃了,朕給愛妃賠罪。”麗人眼波流轉,羽扇遮唇,道,“妾謝過陛下。”美人風情萬種,頓時讓帝王渾身的骨頭都鬆了。與這樣的美人一比,他後宮的那些後妃全都成了木頭樁子了。看著皇帝的精神世界越來越薄弱,麗人被羽扇遮掩住的紅唇不禁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來。“能有美人這樣的後妃入朕宮中,是朕之幸。”皇帝不禁感歎道。有些恨這個美人來的太晚。要不然他怎麼也要她給他生幾個皇子出來不可。麗人一看帝王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隻道,“妾有幸能進宮侍奉陛下已經是妾十世修來的福分,該是妾之幸才對。”“美人說話就是好聽。”皇帝道。現在的他有兩樣心頭好,一個是五石散,另一個就是麗人了。但是心裡的片刻歡愉過後,他又想起了那句‘天啟’。他這個當父親的已經如此年邁,而兒子卻大都是青壯之際,時間一長,難保那些人不對他的位置動心啊。屆時他的皇位必定不穩。想到此,帝王渾濁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狠辣來。他繼續吸食五石散,想借助那個升仙狀態再次聆聽到那個聲音。果不其然,那個聲音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隻是這一次,他的身邊已經空無一人。等緩過來後,帝王不由苦笑道,“原來不是‘天啟’,而是朕心中的憂慮和想法。”想到此,他更堅定了除掉某些人的決心。這個皇位隻要他還在一天,就絕不允許彆人來奪走它。琅琊縣,位置雖然沒有處於魯王大軍的過道上,卻也沒多偏僻。王淳之等人終於趕回來,光是路上花費掉的時間已經就占了八成。回到王家堡後,李平安他們出來迎接。忘川迫不及待的問道,“南方商人們過來了麼?”“已經過來了,不僅結清了尾款,還定了更多硝石和硫磺。”李平安道。忘川麵上一喜,對眾人道,“我先去忙了。”除此之外還有丁石頭和趙有田等人去給赤炎起義軍運送東西,才剛出發沒多久。王家堡的內政則被蕭默等人打理的井井有條。王淳之把王家堡內管事的人都叫過來,直接宣布道,“齊王已經身死,不出意外,魯王已經派人過來攻打齊地了,我們王家堡從現在開始防禦。”“還有琅琊縣城也是,讓百姓們開始隱匿財產和挖掘能夠藏身避難的地道。”戰爭就要來臨,他們必須做好所有的準備。齊魯兩地交界處,那些沒有及時收到消息,人數較少的起義軍們率先受到了來自魯王軍隊的衝擊。魯王軍隊一邊前行一邊對山東境內的起義軍和綠林進行清洗。畢竟從此以後,齊魯將會再次成為一個整體,身為主人的魯王自然不會喜歡在自己地盤上犯上作亂的存在。也是直麵軍隊的力量,起義軍們這才對軍隊有了一個正確的認知。原來他們真的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啊。隻是一個照麵,就讓他們潰不成軍。一打十,輸得居然會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