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墜崖(1 / 1)

謝嫵眉走在黑暗中,她周身的氣息令隱藏在黑暗中的棋子不敢妄動。但還是有膽子大的家夥朝她撲過來,謝嫵眉定睛一看,對方頭束仙冠,正是天界的青陽上神。他瞳仁散了滿眼,兩隻黑洞洞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瘮人。“焚寂!”焚寂應聲而出,淩厲的劍氣當胸而過,幽冥烈焰在他身上燃燒,對方腳步踉蹌了一下,周身爆燃,仍舊朝她撲來。未到近前,便化作了黑灰。前方隱隱傳來打鬥聲,謝嫵眉分辨了一瞬,便趕了過去。一群傀儡在圍鬥一個年輕人,謝嫵眉認出了那人,喊道:“阿景!”聶景似受了傷,折了一邊翅膀,藍綠色火焰在他背部燃燒,為他療傷。他勉力支撐著,回望了她一眼:“夫人!”緊接著,四麵八方又湧來了數個傀儡。謝嫵眉被夾擊,焚寂在周身旋轉飛舞,謝嫵眉手中結陣,琉璃淨火自指尖散開,擊入數位傀儡體內,烈火騰空而起,傀儡也儘數消散了。謝嫵眉收了焚寂,上前扶起聶景。聶景氣喘籲籲道:“夫人,你收到傳信符了?尊上出事了。”“他出事了?”謝嫵眉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他在哪裡?”聶景轉身,“夫人,跟我來。”兩人穿過了一處花園,園中的花木早就被吞噬殆儘,隻餘枯樹。謝嫵眉看著聶景肩膀上落下的血跡,詢問道:“阿景,你好像也傷得很重,要不要先療傷?”聶景回頭看了背部一眼,“夫人放心,屬下正在療傷呢。”她點點頭,又道:“現在戰況如何?你們進了屠魔穀後就失去了消息,出了什麼事?”聶景邊走邊道:“我們來到太微宗時,太微宗已經淪陷了,屬下與尊上兵分兩路,尊上去找道尊和宗主他們,屬下守著鎖妖塔,後來......”他低下頭,語氣愧疚道:“後來鎖妖塔也失守了......”聽起來好像是沒什麼問題。“哦?是嗎?”謝嫵眉看著他,“那你是怎麼知道尊上他出事了?”他停住腳步,雙拳緊握,氣憤地說:“是司夜,司夜把鎖妖塔摧毀了,揚言尊上已經被他殺了,屬下不相信,前來找尊上,不過我被傀儡困在此處,正好夫人你來了。”“原來如此。”謝嫵眉點點頭,“如何找到他?”“屬下是不死鳥,與尊上結過契,可以辨彆尊上的方位。”兩人走至後山一處昏暗的崖邊,崖下一片漆黑,似乎也是被黑暗吞噬過,四周寸草不生。“夫人。”聶景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她,“就在這下麵。”謝嫵眉沒有動,隻冷冷地看著他。聶景上前一步,道:“夫人為何還不下去?”謝嫵眉開口,“你不是聶景。”聶景笑了一下,揮掌朝她擊來。這一掌擊碎了謝嫵眉周身的結界,碎片四濺中,焚寂應聲而出,重重穿過眼前人的胸膛。對方慘叫一聲,被烈焰包圍,倏忽消失在一片黑暗中。焚寂再次回到她身邊,謝嫵眉握住焚寂,朝虛空一劈——黑暗被劈開,司夜的身影浮現。那酷似墨卿羽的一張臉,深藍色的眼眸中,浮現的儘是狠戾之色。“交出魔神印。”他周身浸在黑暗中,隨著焚寂的烈焰浮動著。謝嫵眉停了手,“我若是不呢?”“由不得你。”司夜笑了,“你的師尊在本尊手中。”謝嫵眉眸光一縮,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司夜!不許動我師尊!”司夜笑了一聲,黑暗散開少許。身後傳來數聲壓抑的痛呼,還有利刃入肉的聲音。謝嫵眉倏忽回眸,看見被藤蔓穿透肩胛骨吊在半空中的大師兄雲澈。他的身後是昏迷的師姐裴琅嬛,慕元白,還有澄光等一眾長老。刺鼻的血腥味傳來,這些不是幻象,是真的。謝嫵眉忍不住喊道:“大師兄!師姐!哥哥!”雲澈忍著徹骨的痛意抬眸對她一笑,“小師妹!不要管我們,快離開這兒!”慕元白也喊:“阿嫵!快走!這是陷阱!”司夜張開雙臂,濃重的黑暗襲來,吞沒了雲澈等人。“不——”謝嫵眉奔至崖邊,看著崖底的黑暗。“真是感人至深。”司夜冷冷吐字,“可惜你們誰也逃不了。”“焚寂!”謝嫵眉大喝。焚寂飛出直朝司夜而去,司夜似早有準備,來的並不是真身。焚寂穿過一片虛空,回到她身邊。周圍異動傳來,謝嫵眉立刻禦劍而起。緊接著,深淵中伸出巨大藤蔓朝她襲來,徑直卷住了焚寂,要把她往崖下拽。焚寂受製,周身烈焰暴漲,將卷住它的藤蔓燒斷,但很快,更多的藤蔓襲來。謝嫵眉掃了一眼,四周黑暗慢慢散去後,她已經置身在巨大的藤蔓牢籠中。粗若石柱般的藤蔓,像徐徐蠕動的蟒蛇般纏繞在一起,崖底是極致的黑暗,傳來恐怖的尖嘯聲。她催動琉璃淨火,欲燒掉所有的藤蔓,但藤蔓速度更快,扯著她就往崖下墜。迷惑的香氣傳來,謝嫵眉一點都不陌生,好像是墮魔花。儘管她及時閉氣,仍舊吸入了少量花香。但這一株花顯然比她之前在百丈原見過的還要大,還要強。連迷惑人的香氣,都霸道十足。曾經藏在她身體內的墮魔花毒性被喚醒,焚寂在她耳邊嗡鳴,可她仍舊撐不住沉重的眼皮,仙力在這裡失去了作用。掌中的琉璃淨火熄滅了,瘋狂的藤蔓扯著她往黑暗中墜落。黑暗中不知有什麼,焚寂的嗡鳴徹底消失了,謝嫵眉費力地睜開眼,看到地麵上無數雙蒼白的骨爪與牙齒鋒利的大嘴。曾經在墮魔花中見到的一幕又出現在眼前,清冷的少年嘴角鮮血蜿蜒,永遠沉睡在她懷中。她的心劇烈收縮,不!!!下一秒,一道影子如流光飛來,接住了墜落的她,迅速調轉了位置。“眉兒!”來人喚她。兩人墜落在儘是白骨與利爪的荊棘之地中,利爪如鋼刀刺入他的肩膀,鐵齒撕咬他的皮肉,他一聲不吭,緊緊抱住懷中的少女。他的血液流出,那些令人作嘔的嘴和骨爪嘗到他的血,瘋狂地後退。“彆怕,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