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久彆重逢後的漫長告彆(1 / 1)

謝嫵眉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捏出符籙傳令給看守雲中魔門的魔兵,“放他進來,帶他來見我。”說罷也不看姬光霽一眼,轉身就進了魔宮大殿。姬光霽一愣,真是盟友?什麼時候那陰險毒辣的臭老狗的弟子也是魔域的盟友了?沈星河入了魔宮,看見姬光霽,笑得肆無忌憚,“原來鬼王大人投奔了新主,怪不得如此有氣勢。敢問您什麼時候給本君表演吃魔門?”姬光霽:“......”沃特法克,謝特。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姬光霽恨恨地瞪過去,即便有心嘲諷也沒那個膽量了,他裝作聽不到,老僧入定一般站在那。毛頭小子有什麼好得意的,等他們的魔君回來,就告他一狀,看看到時候吃魔門的是誰。沈星河見到了謝嫵眉,謝嫵眉倒是不奇怪會見到他。“你怎麼又弄出一身的傷?”謝嫵眉聞到血腥味,看著他皺眉道,“是司夜?”沈星河微微一笑,“我沒事。”她不問他那日為何她會被埋伏,一見麵就問他的傷,看來自己在她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分量的。這讓他很欣慰,也很高興她信任著他,那麼這樣,他所做的一切也就值得了。“我有東西要給你。”他說,伸手自乾坤袖中取出一塊令牌遞給她。謝嫵眉接過,好奇地看著他。“這是金光頂的結界開啟令牌,沒有令牌不僅進不去結界,還會被各種陣法困住。”謝嫵眉一愣,那日墨卿羽從金光頂下來,曾對她說過,金光頂的結界極為強大,還有數道法陣,她正發愁沒有辦法進入金光頂,此時這個令牌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多謝星君,我的確很需要這個東西。”謝嫵眉誠懇地說道,將令牌收進了手鐲中。“你不怕我是騙你的?”沈星河看著她,金色的眸子在燭光下流光溢彩的。“星君若要騙,當初就不會那樣幫我。”謝嫵眉很直白地說,她眼神明亮,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帝君那邊,你不必擔心了。宿良與景沛那日已趁亂將帝君帶去了迦南山,帝君要渡劫,三日後即可出關,你們可以聯合正道,三日後強攻天界。”“看來我要再次多謝星君了。”謝嫵眉的確很感激他,父親逃出,他們便少了掣肘,父親渡劫成功,他們的勝算就會增大,可以對天界宣戰了。沈星河無所謂地笑笑,“帝姬不必謝我,我也是為了三界。”謝嫵眉忽然也笑了,“正道與魔域聯盟攻打天界,簡直世所罕見。”“神魔初始本同源。”他道,“我師尊他已經不能稱為神了,他是惡魔,是九霄仙尊當年錯放的惡魔。”提到九霄仙尊,兩人都不再說話了。九霄仙尊的一生是傳奇的,他是天界第一位與魔相戀的上神,也是第一位與魔孕育子嗣的上神,更是天地初開時第一位神。司夜是他的孿生弟弟,出生即代表著邪惡,九霄以為人之初,性本善,將他帶在身邊悉心教導,沒想到他最終還是親手了結了哥哥,走上了瘋狂之路。“你現在身體如何?”謝嫵眉想到沈星河身中侍魂咒術,不由得有些擔心。“咒術發作時間越來越短,不過也沒什麼大礙。”他不願把真實情況告訴她,從小他都是一個人,有什麼都喜歡憋在心裡,自己慢慢消化。他的性格其實很好,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虛張聲勢,他在天界也擁有好人緣,隻不過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走入他的內心,被他看得上。“讓我看看。”謝嫵眉拉過他的手,三指搭在他腕間。謝嫵眉喚出招魂鈴,招魂鈴沒有反應,謝嫵眉心中一驚,難道?溫暖的手很快離開,沈星河下意識地去看她。她低頭擺弄著招魂鈴上的法陣,他看著她發絲遮掩下明豔的側臉。姬光霽說得對,他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不懂得什麼叫動心,也不懂什麼叫喜歡,他隱約覺得他喜歡謝嫵眉,但是他又從開不曾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過她。此時,兩人挨得有些近了,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他鼓起勇氣,低聲問她:“在你心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謝嫵眉頭也沒抬,悶著聲音回他:“很好的人,像是多年前就認識的朋友。”“隻是......朋友嗎?”你有沒有對我有過一絲絲的在意?如果此生你沒有遇見他,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我?他其實明白,她不會記得,她在千年前見到過的那顆璀璨奪目的隕星就是他啊。他聽過她的少女心事,知道她喜歡那個人,從前世到今生,都沒有改變過。謝嫵眉察覺到他的語氣不對勁兒,便抬頭看他,“怎麼了?”她的發絲垂落在臉頰,沈星河沒有回答她,卻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為她將那一縷碎發捋至耳後。他的動作很溫柔,指尖擦著她的耳廓過去,輕柔的就像一根羽毛拂過。“頭發亂了。”沈星河慢慢地說了一句。他仔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記得深刻一些,眼神中帶著無限繾綣,看得謝嫵眉心頭有些怪怪的。“不必為我費心思了。”他指了指招魂鈴,“你結出一個法咒,讓我不必受師尊的召喚影響就好。”疼痛是最好的清醒方式,他身上已經沒有幾塊好地方了。謝嫵眉看了他半晌,想起剛才那個模糊的猜想,很疑心自己是感覺錯了。但想到萬劫輪回陣一破,便可扭轉乾坤,他能自動擺脫咒術,她也就沒把心頭的疑問說出來。“好。”謝嫵眉痛快應下,開始為他結咒。她結咒結得很認真,他看得也有點癡迷。他原本是同她來告彆的,他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幾日光陰了。司夜捏著他的靈魄,若是得知他今日這一番所作所為,定然會直接讓他灰飛煙滅的。他甚至已經找好一處山洞,打算靜靜渡過這幾日,直到化作冰冷的隕星。可是看著今日的她,他空無一物的胸腔內,就像又被注滿了生命力,他突然就不想沉睡了。活著,苟且地活著,痛苦地活著,看著她。不必要她知曉他的心意,什麼都不必知道,隻要她記住,他不是一個令她討厭的人就好了。這一世,隻是他與她的久彆重逢,而餘生,則是他與她的漫長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