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濟的雨陸陸續續下了整整一夜,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卻停了。雨後潮濕的氣息透著半掩的窗滲進來,和周圍黏稠的氣息一起。床褥上滿是褶皺,綿軟的床不斷晃動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疊著的人影才停了下來,相擁著抱在一起。大清早的邊梨半夢半醒之間便被吻醒,而後被人摁住,不管不顧地又來了一場。也不知道賀雲醒哪兒來的這麼多精力,昨晚探索了後半夜,今早又來勢洶洶。邊梨閉著眼享受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渾身都汗津津的。她使不上太大的勁兒,柔若無骨的肩懟了懟他埋首其中的臉,“起開啦……我要去浴室……”昨夜直接就睡了沒來得及清理,她現在渾身難受,想去衝洗一下。再者,一朝突破了那道防線,邊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她不僅有點酸痛,還正羞著呢。賀雲醒蹭了會兒她的小臉蛋,而後雙手撐著床鋪,利落地直起了身,掀開被子把東西摘了後直接隨意地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邊梨將他的動作儘收眼底,視線不可控地順著他的手往垃圾桶看。紛亂的零食外包裝上,正靜靜地躺著幾個用過的,這都是昨晚探索過後的成果。邊梨望了會兒,趁著賀雲醒半撐起身子,一腳把他踢到旁邊,撈過散落在一旁的被褥,直接鑽了進去,連個頭都不露。賀雲醒覺得好笑,把她的小腦袋從被子裡撥出來,用手彈了彈,“不是說要去浴室嗎?”邊梨下意識往一旁躲了躲,眸子濕漉漉的,眨巴眨巴,就是不說話。賀雲醒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隻覺得小姑娘是害羞了,早上他那麼孟浪,她都二話不說承受下來了,估計眼下回味過來,以為他還要。賀雲醒倒是還想,但也不能太過隨心所欲,把她給嚇到。早上稍稍轉醒,佳人又在懷,那般情景下,他根本忍不住。現在吃了一回,喂飽了就沒有那麼強烈地想了,還能克製住。“怎麼不說話,是要我抱你進去?”他挑了挑眉,開始去扯她裹得緊緊的被子。“我才不要!”邊梨哼了兩聲,手裡的動作比他更快。“真不要?”他循循誘導,聲音在大清早壓得低低的,性感得要命。說著賀雲醒意味不明地,又問了一句,“你就不酸?”邊梨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插科打諢,特意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就……就那樣吧,還好。”“要我給你揉揉麼?”他鍥而不舍地追問,並且靠地越來越近。“……”邊梨沉寂兩秒,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終於是忍無可忍,“啊你真的很囉哩囉嗦呐,都說了不要了!”她探頭去尋自己的睡裙,地板上散落的衣物搜尋了一圈沒找到,最後還是在一旁軟榻的靠背上尋著的,正晃悠悠地掛在角處。邊梨伸出半邊雪臂,將那件淡紫色的蕾絲睡裙撈過來揉了揉,這才發現壓根揉不開,皺巴巴的一團,還有被撕裂的痕跡。邊梨抬眸,頗為哀怨地盯了一眼始作俑者。後者一派閒適,眉眼間聚斂的都是饜足過後的疏散。反正這是她的房間,行李箱有不少衣服可以穿,邊梨毫不客氣地踹了賀雲醒一腳,“你去幫我拿件衣服嘛。”“我發現你對踹我這件事,很樂此不疲啊。”賀雲醒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頭,給自己套上浴袍以後,倒也真的去幫她拿了。邊梨趁著這個間隙才有空看手機,從昨天傍晚直至到現在,她都沒有機會看消息,隻中途發了條有關晚餐的朋友圈,曬了一把吃的東西。不提微博,微信倒是轟炸過來上百條,邊梨挑著看了看,發現都沒有什麼重點的內容,就隨著自己的心思來,開始給親人以及朋友回複信息。【阮阮】:真的牛氣,到那邊玩兒這麼瘋,還喝紅酒,必須給我帶特產回來!【阮阮】:我忙死了真的現在才看到你這個消息,嗬,羨慕到爆炸。【阮阮】:你人呢?以前的秒回貼心小棉襖去哪兒了?【阮阮】:邊梨,你翅膀硬了是吧。[微笑.jpg]【阮阮】:好了不用廢話了,你已經徹底失去了我。【阮阮】:所以這麼晚,又是海島美酒的,你特麼其實就是勾搭上野男人了吧。阮相宜的信息先是隔十幾分鐘發一條,而後隔一小時來一條,時間跨越長度很大,也顯示了她逐漸暴躁的不耐煩。邊梨視線緊緊鎖住阮相宜最後的那句話,掀起眼簾,望了賀雲醒一眼。是啊,就是勾搭上野男人了。那個野男人不是彆人,正是賀雲醒。邊梨給阮相宜發了討好撒嬌的表情包,順帶敷衍地解釋了一下,一晃帶過,準備到時候時機到了,再當著她的麵說,這種事馬虎不得。這麼一打岔,邊梨總算覺得哪兒有不對勁的地方了,因為賀雲醒一直半蹲在她的行李箱前,脊背也挺地直直的,好半晌都沒有動彈。“你在乾嘛呢,就地打座了要?”賀雲醒聽到她這話,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一切看起來都正常無比。隻是,此時此刻,他骨節分明的手,正攥著好幾件睡裙,都是輕薄的款。賀雲醒側首挑眉看她,笑得很壞。“原來你還帶了這麼多一樣的。”“哪兒一樣了,明明顏色不一樣!”邊梨登時反駁了回去。“款式一樣。”賀雲醒語氣肯定,而後不知道摸到了什麼,指尖輕輕一挑,挑起來一件草莓牛奶款的,仔仔細細地打量。“這是什麼?”他又問道,畢竟這和其他蕾絲款的完全不一樣。邊梨嘀嘀咕咕,“明知故問……”她總不好意思說,這才是她以前常穿的款式吧,隻有昨晚……那絕對是臨時出行前最草率最意外的一個決定了。“不說也可以,今天晚上我們一件一件試。”賀雲醒笑地雲淡風輕。邊梨:“……”還想著今晚呢。賀雲醒!做夢!!去吧!!!事實證明,有些結論真的不能下得太早,不然被打臉的永遠是自己。——邊梨在浴室裡換完衣服以後,還是覺得印子有點紅,遮不住,把長卷發披散下來才能堪堪掩蓋住。她本就皮膚嬌嫩,昨夜一番下來,渾身都沒法兒看,賀雲醒連她小腿都不放過。而且,那種莫名酸軟的感覺泛了上來,竟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被醉醺著,失去引力,輕輕地漫無目的地漂浮在宇宙之中。他早上動作又重又深,當時不覺得,現在後遺症全上來了。邊梨捂著脖子踏出來的時候,賀雲醒在整理床單。她彆開臉不去看那上麵的一片狼籍,小聲抱怨,“今天還有錄製呢……你也不注意點兒。”“還難受嗎?”昨天一直和他喊著難受的是她。“真的還好,也說不上難受,你彆擔心。”邊梨說的倒是真的,這感覺類似於好久沒學舞蹈,一經練習,第二天難免腰酸腿軟。邊梨慢吞吞地,繼續說道,“就是這兒,都是。”說著,她湊上去讓他看,露出白嫩的後頸,上麵密密麻麻地落了不少草莓一般的印子。“你幫我看看,這樣會很明顯嗎?”賀雲醒收拾的動作未停,“明顯又怎麼了?”“好啊,沒咬到你身上你就有恃無恐是吧!”邊梨看他淡然的模樣,越想越氣,也越說越氣,“那我也要給你種上一片!”她說著撲了上去,被賀雲醒地製止住,兩人原地打鬨了一會兒。最後停下來的時候,賀雲醒抵著她的額頭,“還鬨不鬨了?我收拾床單你也要鬨,難不成你還想床單再弄上一點?”賀大灰狼語氣帶著十足的危險,邊小白兔聽了直瑟瑟發抖,連忙顫聲回道,“不想了不想了我打死都不想啦……”賀雲醒捏捏她耳垂,“擔心什麼,他們發在群裡的東西你沒看?”“什麼東西?”“所有水裡的項目改成沙灘環節了,藝人都不用去參加,員工到場就行。”為何突然變動環節,甚至限製了藝人參加,這些謎團都不得而知,饒是賀雲醒,也沒能參透其中,他也不懂公司的做法。邊梨眨了眨眼,而後又眨了眨眼,“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就是單純的放假了?”她眼裡的喜色壓根藏不住,黑黢黢的眸亮如繁星,賀雲醒凝視她半晌,末了沒忍住,嘴角牽扯出一抹極淡的弧度。他點了點頭,“嗯。”邊梨翻出手機看消息,確認無誤後,開心的幾乎要從床上踩著站起來,順便還想高呼一聲——“沈總萬歲!”然而這個“沈”字剛脫口而出,就被賀雲醒的眼神給逼著咽了下去。自從很久之前兩人都去了沈總辦公室以後,賀雲醒對沈總就抱著無比防備的態度,莫名其妙的。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並不難想。他的刻意和占有明明出現得那麼早,為何當初的她卻遲遲沒有發現呢。邊梨笑得眉眼彎彎,勾起一輪小月牙,湊到賀雲醒身邊,“那就……醒醒萬歲。”哄完這尊佛,邊梨以為是儘頭了,因為賀雲醒很是受用,說什麼就喜歡疊字的喊法,又哄著讓她喊了“醒醒”“哥哥”之類的。突如其來的假期降臨,邊梨興奮地計劃了好幾個地方想去,兩人廝磨了一下午,趁著晚風襲來,拂去空氣裡的燥熱的時候,下樓覓食了。然而越不喜歡什麼越要來什麼,就在這裡,賀雲醒遇到了他最近一點也不想聽到名字的那個人。沈氏太子爺,壹千娛樂掌門人,沈總。作者有話要說:野男人.醒:即便是隔壁來打醬油的,也讓人看起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