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喝醋(1 / 1)

下人來報,說是太子到了,鎮國公這才興致黯然的收了寶劍。晉王一聽太子二字,眉頭微皺,但很快又平複了下來,他道傅將軍好劍法,哄得傅柏羽哈哈大笑,算是拍對了馬屁。兩人一同去前廳迎太子,晉王以為自己還算會拍馬屁,不曾想太子更甚,一聲聲姨父哄得國公爺喜笑顏開,太子送了字畫,國公爺雖不喜,但麵上依舊是高高興興的收了。四人一齊去了洗宴廳,國公爺走在最前頭,傅錦華同太子交情甚篤,倆人勾肩搭背緊隨國公爺之後,倒是走在最後的晉王形單影隻,儘顯多餘。晉王暗自一哂,摸了摸發酸的鼻頭。貴客到來,洗宴廳裡傅家人紛紛起身行禮。傅錦年早就瞧見他們四人遠遠走來,縱使晉王走在最後,但他偉岸的身姿依然出挑,她偷偷盯著他看了許久。他比太子身材要高大些,麵龐和太子有五六分相似,卻比太子要俊朗些,傅錦年歎前世自己是真瞎,不然怎麼會看上太子沒看上他呢!兩張桌子,一張坐滿了傅家的女眷,另一張則坐著幾位傅家男丁,傅老太爺左右各空了一個位置,沒人敢坐,都知道一個是給鎮國公留的,一個是給太子留的。鎮國公和太子落了座,晉王便挨著鎮國公坐下,傅錦華又挨著晉王坐,至於太子的另一邊,依次過去是傅國公的兩位弟弟以及他們的兒子。晉王一坐下,傅錦年的身子就僵了,怎麼坐著坐著,他竟和她背對背了?晚宴開始了,因著他就坐在自己身後,傅錦年渾身不自在,筷子起起落落間卻沒吃幾口,坐在她身旁的趙玉嫻難免擔心她身體是否不適,傅錦年想著反正今夜也沒機會同他獨處,跟他說不上話,便點頭說頭有些暈了,想回房休息。趙玉嫻於是起身,繞到老太爺身旁,知會他老人家一聲,倒是傅柏羽,看見妻子同父親咬耳朵,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嗓門極大的問了一聲:“怎麼了?”這一聲,惹得所有人都看向他們。趙玉嫻小聲道:“沒什麼事,錦兒身體子不適想回房歇息,我同父親說一聲,免得他一會兒惦記。”傅柏羽眉頭一皺,這閨女小時候還同他去過邊關,皮實的很,怎麼長大了,反倒嬌氣了?他招招手,喚了聲錦兒,傅錦年聽見了,慌忙起身,卻是身體沒穩住,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了。是腰間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掌,堪堪扶住了她。傅錦年驚慌失措的眉眼對上晉王清冷的眸子,後者不慌不忙的收回手,輕輕道了一聲:“傅姑娘,失禮了。”傅錦年漲紅了臉,手忙腳亂的站到了父親的身後。“父親。”一聲父親,含嗔帶怨。傅柏羽看見自己的寶貝閨女剛才差點往晉王身上跌,不由歎了口氣,也當真是身子有恙,連起個身都險些摔倒。“你娘親說你身子不適,可是嚴重?要不要父親差人請個大夫來看看?”咳咳,聞言,傅錦年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道:“父親,女兒無恙,隻是有些頭暈目眩,且回屋歇著便好,不用麻煩請大夫來。”“那——”傅柏羽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有兩道聲音爭先恐後的齊齊發出。“我送錦兒回去。”“我送傅姑娘回去。”是太子與晉王。這下,所有人都停下筷子,齊齊看向傅錦年。傅錦年臉紅到了耳根。太子和晉王四目相對,誰也不覺得尷尬,正所謂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所以,國公爺傅柏羽尷尬了。這……兩個人都要送,該讓誰送呢?“那就麻煩太子殿下送錦兒回去了。”短暫的靜默之後,趙玉嫻開口了。太子勾了勾嘴角,略顯挑釁的看向晉王,像是在向晉王炫耀著他的勝利。晉王垂眸,掌心暗暗發力,雙手緊握成拳,琥珀色的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不可。”當事人傅錦年終於發聲,“太子殿下,你我都是定了親事的人,理應避嫌,不應有親近之舉,煩您相送,實為不便,就讓……翠兒隨我回去就好。”晉王兩個字到了喉間,終是又咽了回去。她若點了晉王,恐怕會讓太子覺得麵上無光,前世也不知太子因何要取李耀性命,反正今生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叫太子恨上晉王。“錦兒,我……”太子還想說話,可傅錦年卻不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叫上翠兒,頭也不回的決絕而去。傅柏羽瞧著僵著身子的太子和晉王兩位貴客,忙賠上笑臉,道:“太子殿下、晉王殿下,時辰尚早,不若兩位殿下再陪我這老頭子喝上幾杯?”“姨父不必客氣,宗兒敬您酒是應該的,來姨父,宗兒先乾為敬。”太子殿下坐下,舉起杯子,一派豪爽的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傅將軍客氣。”晉王也坐下舉起了酒杯。見兩位貴客都坐下了,傅家眾人暗暗噓了口氣,也跟著坐下繼續吃菜飲酒,仿佛剛才並沒有發生傅錦年駁了太子殿下麵子的事。隻是晉王這邊,敬完一杯酒之後,又自己默默的倒了一杯,一杯又一杯。傅錦年之所以拒絕太子,恐是心裡還怨著太子負心,而她也沒有要自己相送,卻是真的對自己不喜。晉王想到這裡,心中越發煩悶,喝酒就跟喝水似的,一杯接著一杯。再要倒酒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抬眼望過去,與傅錦華目光相撞。傅錦華衝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崇之,夠了,彆喝了。”晉王倒是很給這個大舅子麵子,立刻放下酒壺,淡淡應了聲:“好。”晉王李耀,字崇之。正所謂旁觀者清,傅錦華瞧著崇之這樣子,好像對他妹妹很有意思,可今日他在宮裡可是聽說了,晉王求娶柳丞相的女兒未遂,這才退而求其次的答應娶鎮國公之女。他妹妹尚且隻是個退而求其次啊!想想竟有些生氣,於是他親自給晉王斟了杯酒,“崇之,好久不見,我敬你。”晉王:“......”剛才是誰叫他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