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找了一家學校門口的咖啡廳坐下，孟婷婷的麵色緩和了許多，隱隱透出一絲羞怯。“對不起楚少，我剛剛失態了。”婷婷的聲音仍有幾分淒楚。“嗬嗬，也沒什麼，就是突然見到你我也有點嚇到了。”楚晨擺擺手。“是虧心事做得太多了吧。”季姝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楚晨看了看季姝，皺起眉，表情猙獰了片刻又化為一個笑臉：“我楚晨混跡江湖這麼多年，雖然換過的女人不少，可虧心事絕對一件都沒做過。”季姝丟給他一個白眼：“彆把自己說得跟個英雄似的成嗎？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毛病在家發發就算了，出來丟人現眼就不好了吧。”楚晨冷哼一聲，看看莫嘯白：“小白，你給我做證，我這些年來有虧待過哪個女人嗎？隻要當過我的女人，哪怕就一天，我也都該給的都給了。”“你能給什麼？不就幾個錢打發了？”季姝倨傲地搖搖頭。“那跟我在一起的女人不也就是為了錢嗎？你也彆把你們女人都說得那麼純潔行嗎？”楚晨眉毛一橫，跟季姝杠上了。莫嘯白看得很帶勁兒，身邊的曾嵐卻微微蹙眉，這個表情恰好又落到了高興眼中。於是高興拍拍手：“哎哎，行了哎，主角在這兒呢，你們倆吵什麼？”曾嵐很滿意地看了一眼高興，高興備受鼓勵，對身邊的孟婷婷道：“婷婷，快跟我們說說，你跟楚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覺得你們倆頗有淵源啊？”孟婷婷慘淡一笑：“我做過楚少的女友，雖然隻是很短的兩個星期，但楚少待我很好。”楚晨當即一揮手，目光直指季姝：“聽聽，這可是你表妹自己說的！”季姝沒理他，看看孟婷婷：“然後呢？”“我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出來玩就想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孟婷婷自嘲地笑笑，“所以遇到楚少是很幸運的，起碼他沒讓我受什麼委屈。後來，遇到了那個人，他追我，楚少就大方地成全了我們，我很感激。”孟婷婷伸出手去握了握楚晨，“你還記得那時候你跟我說，如果玩累了想回來，你隨時都等我嗎？”楚晨剛得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喝了一口水就噴出來，身邊的莫嘯白一邊忍著笑一邊拿了一張紙巾遞給他。“啊，我有這麼說過嗎？”楚晨尷尬一笑。季姝冷哼一聲：“到底還是記不住這些風流債了吧。”孟婷婷拚命點頭：“你說過的，所以當時我特彆慚愧，也特彆感激你。可後來我和那個人分手，差點傻到自殺，於是也沒有臉麵再去找你。所以你剛剛出現，我真的以為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對不起，是我想多了。”楚晨笑得很假：“也怪我，以前習慣了叫你婷婷，都不記得你姓什麼了……”“哈！”季姝一聲怪笑。曾嵐看了看季姝，總覺得今天的季姝有些不大對勁兒，於是倒了杯茶給季姝：“你喝點東西吧。”高興急忙將杯子也遞過去：“我也要！”曾嵐笑笑，沒說話也給高興倒了一杯。一旁的莫嘯白不高興了，剛剛曾嵐給高興使眼色就已經讓他火大了，現在還敢給他倒茶！於是伸手拿了自己的杯子，在桌邊敲敲，又看看曾嵐。曾嵐知道他的意思，卻沒給他倒茶，隻看了他一眼，對他這種不分時間場合的吃飛醋表達不滿。莫嘯白這邊還沒來得及發作，那邊季姝又開口了：“婷婷，你也看到了這種富家子都沒長腦子的，所以他們能記得住的女人名字也就是萱萱、美美、白白的，這些就罷了，剛好你的名字也是個疊字，要不然他連你叫什麼都得忘了。”“是啊，因為我們這些富家子堅信，記女人不是靠名字的。”楚晨今天的氣勢到很足，也不像前些日子那麼低三下四了。“哦？那靠什麼啊，臉蛋，還是三圍？”季姝也毫不示弱。楚晨側著頭一笑：“所以說啊，根本就不是男人輕看了你們女人，你們女人自己都把自己輕視得隻剩下臉蛋和三圍了，我們男人還有什麼話好說。”“男人當然沒話說，你們男人找女人也不是為了說話玩的！”季姝的音調挑高了幾度，然後看向孟婷婷，“婷婷，所以男人跟你說什麼甜言蜜語都不要信，因為他們自己都沒長腦子，說了就忘了。”孟婷婷有些為難地看看季姝：“表姐，你也不要這樣說楚少吧，他對我其實真挺好的。”楚晨冷哼一聲：“哼，還是你表妹比你有良知。”季姝杏眼圓睜：“好？什麼叫好？怎麼才算對你好？給你買奢侈品？帶你吃高級大餐？說一堆甜言蜜語哄你傻笑？還是把你扔床上吃乾抹淨？”孟婷婷眨著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婷婷，交男朋友是談戀愛用的，戀愛是什麼？給你花錢，然後把你騙上床那種不是戀愛。”季姝目光死死地瞪著楚晨。曾嵐覺出季姝過於激動了，開口叫了服務生：“給我們上一盤魷魚圈，一盤洋蔥圈。”然後看了看季姝和高興，“我們有多久沒吃過這裡的魷魚圈和洋蔥圈了？”高興笑著應和：“怎麼著也有五六年了吧，我還記得咱們上一次四個人一起來時候是冬天，季姝還寫了首詩來著。”四個人。此話一出，季姝和曾嵐的臉色都變了。高興也知道自己是禍從口出了，急忙轉移話題補救：“婷婷，你們班上的學生都聽話嗎？學習努力嗎？”莫嘯白見高興出了錯，心下一樂，伸手摟住曾嵐的肩膀：“老婆，我也要吃魷魚圈。”曾嵐心情混亂懶得理他，便隨手拿了一隻魷魚圈遞到他嘴裡，莫嘯白樂嗬嗬地吃在嘴裡，對著高興招搖地一笑。曾嵐沒理會莫嘯白和高興的對視，轉向季姝道：“季姝，你的臉色不好，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季姝振作精神燦爛一笑：“哪有，我精神得很！婷婷，咱們晚上也一起吃飯吧，這麼久沒見了多聊聊。”楚晨沒說話，隻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又有你什麼事了？”季姝白了他一眼。“你啊，還是少和你表妹聊天比較好，彆把人家好好一個小姑娘給帶成了怨婦。婷婷，你是個好姑娘，不要信你表姐那一套，將來肯定能嫁個好人。”楚晨又公然挑起了戰火。“我表妹當然能嫁個好人，而且肯定是比你們這些富家子負心漢好一萬倍的好男人。婷婷你聽我說，嫁男人什麼都不重要，不用看錢看家世看學曆，隻要看一顆真心。他肯把心給你了，就什麼都是你的了。”季姝拍拍孟婷婷的手。“哈哈，真好笑，聽一個自己三十幾歲沒嫁出去的不婚族給二十幾歲的妹妹介紹嫁人經驗，也太沒說服力了吧？”楚晨怪笑道。“那也比聽一個連女友名字叫什麼都不記得的花花公子的話強。”季姝也笑。孟婷婷夾在中間滿眼的無助：“表姐、楚少，你們不要吵了行嗎？”楚晨對著孟婷婷溫柔一笑：“婷婷，你好好看看你表姐，記住，以後千萬彆變成她這樣。自以為對男人多了解多厲害，可到頭來不過是草木皆兵罷了。現在就算有個男人站在她麵前把真心掏給她，她也不會覺得那是真的。你要對生活充滿希望，以後還是要相信愛情的，一個男人肯為了你花錢，肯為了你說甜言蜜語，那就說明他是愛你的，要不然難道還要他對你小氣吝嗇，對你冷言冷語才是愛你嗎？”莫嘯白坐在一邊，默默地對著楚晨豎了個大拇指，不錯啊這小子，今天算是火力全開了。季姝也看著孟婷婷：“是啊，一個男人愛你的時候肯為你花錢，為你說甜言蜜語，可他要是不愛你了呢？可他要是愛的不止你一個呢？就算一個男人站在咱們麵前把心掏出來，也不見得他是真的愛你，反正這些人都是沒心沒肺的，誰知道他在你麵前掏出來的是豬心還是狗心？”孟婷婷無助地看向曾嵐。曾嵐皺起眉頭，開口道：“其實你們這樣的爭論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為沒有事實證據。人心是複雜的，愛情更是複雜的，所以判斷一個人愛不愛你，是需要從多個方麵角度去驗證的。”莫嘯白挑眉，饒有興趣地看向曾嵐：“哦？”高興卻激動地一拍手：“嵐嵐說得對啊，這就是那句老話說的，日久見人心。”曾嵐微笑著點頭：“對，就是日久見人心。”莫嘯白皺起眉，日久見人心，高興這小子倒真是會說。季姝苦笑著喝了一口茶：“日久見人心，哼，可誰又知道，多久才是久呢？”說完，她看了一眼楚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