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關鍵一點,單位的電腦記錄中竟然沒有這個檔案的編號,這是怎麼回事兒呢,究竟是原本就沒有,還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呢?秦川倒是隱約聽說科長和關老頭有些交情,但左不過是多年的同事之誼,科長向來穩重敦厚,也不至於為了關老頭大費周章的篡改電腦記錄。況且,這電腦的檔案記錄都是聯網的,在總部係統中存檔,檔案編號都是依序排列,牽一發動全身,若是真改動編號也不是一個人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那麼,這個絕密檔案應該原本就沒有編號,可一個如此絕密的檔案又怎麼會沒有入檔的編號呢。紅字標注絕密兩字的檔案,整個檔案庫也找不出幾份來,大都是事關國家機密的高級秘檔,為何此事就這麼倉促的被處理掉,隨後不了了之了呢?這實在令人費解。後來,關老頭因病退休了,這事兒雖然有很多的疑點也就這麼含糊過去了,時間久了,大家也都不在意了,反正電腦顯示沒丟,上級也沒有追問,這事兒就這麼了了。可一個人的好奇心是很難打消的,這件事兒,秦川壓在心裡很長時間,一直到科長榮譽退休那天他才問出口。那是個雨雪交加的晚上,單位的人組織起來湊了點兒錢,擺酒慶祝科長榮休,關老頭也來了。那天趕上是冬至,大家夥兒都喝的醉醺醺的,幾個有家室的都先回去了,司機於大個子扶著關老頭去衛生間方便,包房裡就隻剩下秦川和科長。科長姓楚,是個老實人,在機關裡乾了一輩子,不巴結人,也不得罪人,當了三十幾年的科長,沒什麼大的成績,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紕漏。因為他年輕的時候乾過幾年秘書,又處事謹慎,所以大家都管他叫楚老秘,他也不反口,總是樂嗬嗬的。不過,秦川總覺得這名兒不太雅。所以,除了在工作的時候叫他科長,私底下,秦川還是習慣叫他老楚。老楚那天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不差,言談舉止全無醉態。見於大個子扶著關老頭兒去了衛生間,老楚目不轉睛的盯著秦川,幾次欲言又止。秦川有種莫名的直覺,他總覺得老楚要說的話絕對與幾年前那個離奇消失的絕密檔案有關。見老楚遲遲不語,秦川挪了凳子主動湊過去,索性直接問道,“科長,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說?”老楚揮了揮手,似醉非醉地笑道,“什麼科長,不是說了麼,老楚!”“好,老楚,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老楚沒忙著搭茬,上下打量了秦川一番,倒是聊起閒來。“秦川,咱爺倆兒認識的年頭兒可也不短了吧,打你爺爺在檔案科管事兒我就見過你,那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要細算起來我得是你的長輩。”“對,按說我該叫您一聲叔!”“不是,不是,我不是這意思,你就叫我老楚。”說著,老楚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繼續說道,“老楚今天有句話得告訴你,這句話,你小子得記到心裡。”“您說!”“秦川,那檔案的事兒你打今兒起忘了它,必須忘掉。而且,我不管你究竟看到了什麼,知道多少,永遠不要再跟任何人說起,爛到肚子裡。”“嗨,我還以為說什麼呢,我早就——”“小子,你彆蒙我,這幾年你沒事兒就往檔案庫裡鑽,你當我真不知道嗎?我實話告訴你,你要找的東西,那裡沒有,彆處也沒有。你聽我一句勸,老老實實的忙手頭兒的事兒,有機會就往上走,沒機會就沉下心來在咱這兒待一輩子,平平淡淡,比什麼都強!西京這個地方兒,算不上福地,可起碼能養得住人,怎麼說也是上千年的老城了,在這兒待著不吃虧。”說完,老楚拉住秦川的手,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等著他的答複。左右躲避不開,秦川直直地看著老楚,老楚眼神裡有著許多複雜的內容,有期許,有猶豫,更有恐懼。“老楚,就咱爺倆,你就不能告訴我一點兒麼?科塔爾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這麼害怕這份檔案,科塔爾是不是與爺爺有關!”秦川問道。“秦川,不該問的不要多問,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你要是真懂了就懂,要是聽不懂,更好。大概是我歲數大了吧,好多事兒也不願意摻和了,乾了這麼多年工作,真歇下來,我可是得好好享受享受了。聽說,西邊兒的風景不錯,有了時間,我得去好好看看。”————